* 老大夫话音刚落,白筝便觉喉尖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吐出。
“老夫行走江湖十数年,还是头一次载在你这么个黄毛丫头手上。”老大夫缓慢地起身,愤愤不平道。
白筝只觉眼前一阵阵天旋地转。
就知道,她就知道。
白筝握紧了拳。
周元宁是神医,这个“神”字,既在医人,亦在毒人。
毒神周元宁,岂是那么好惹的?
“不愧是周神医。”白筝叹道。
又强撑着一口气,勉力扯出一个笑来,唇畔轻启。
却不是问自己中了何毒,何时被他下的毒,而是问道:“方才那红梅酒,好喝么?”
本冷眼看着白筝中毒,正等着她让自己求饶的周元宁,被白筝陡然转变的话题问得一愣,下意识点头道:“要说起来,酒确实是好酒。”
“好酒?”白筝顿时嗤了一声,脸上涌起了不屑,“人人都道神医周圣是个酒仙,喝遍世间美酒,口味颇为刁钻。想不到原来是骗人的,这么点红梅酒便喝个津津有味。”
刚因为下了毒而找回场子的周元宁,被白筝一番突然的冷嘲热讽,呛了个面红耳赤。
他梗着脖子,胡子再次气得飞了起来:“你!你说谁骗人?”
白筝扬眉,眸中俱是冷意:“晚辈哪里说错了么?
堂堂周神医,为了这么点红梅酒,又是男扮女装在莫忧酒馆门口坑蒙拐骗,又是对着病人下药偷拿别人的东西,还因此中了晚辈下的毒。
说出去,真是不怕叫人笑掉大牙!”
“你懂什么!”
见白筝话里行间瞧不起他颇为欣赏的红梅酒,周元宁只觉得胸口起起伏伏,被堵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个有眼不识泰山的丫头,根本就不知道这红梅酒有多珍贵,比起他之前喝过的荷花*蕊、寒潭香、秋露白、竹叶青,哪怕是外藩进贡的美酒,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年,整整十年了!”他伸出两只手,炽烈的目光对着白筝。
“老夫已经有十年,不曾喝过这样的好酒。莫说是因此叫人笑掉大牙,就是喝了叫我立刻去死,也绝无二话!”
白筝捂住胸口,整个人越发无力,自凳子上缓缓滑落下去,倒在地上。可饶是这样,她的面上却还是一派清冷。
她努力地抬头,扫了周元宁一眼,苍白的唇畔微勾,沾着血迹,显得异常勾魂。
“若是晚辈酿的这点红梅酒,就能让周神医甘愿为之付出性命,那晚辈酿的其他酒,不知……咳咳,不知周神医,咳咳……”
喉尖的腥甜再次涌上来,白筝咳得脸色愈发苍白,一句话再也说不下去。
可周元宁却把前半句听得清清楚楚,他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狼狈至极的少女,喃喃出声:“那红梅酒,是你酿的?”
“噗——”白筝努力地点头,正要应声“是”,一张口,便又是一口带着乌黑的血喷出。
周元宁大骇,正要上前救人,就见眼前一花,一道白衣身影凭空掠起,自他面前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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