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陈静后背骤起一阵冰凉之感后,突然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厉声大喝道:“杀得好,杀得好,杀得极好啊!老身,还正求之不得呢!”
“……”
“黄金八部”内侍左右又分出了一身便装的冯太后,看这一身服饰就似一个行走江湖中的长者。
杨柳山庄外的狼皮帽见冯太后亲临,也毕恭毕敬便放下各自兵器做防御状,目光齐聚冯太后一人。
陈静缓缓正了正身子,旋即毕恭毕敬抱拳与冯太后道:“太后,白莲社杨恩已亡,莫非太后还要为宇文武那一个混蛋报仇不成?”
冯太后立在火把最前方,一边仰头轻笑道:“姑娘,看你说的!杨恩亡了,这不世之功自当是你的!至于宇文武嘛,昨日能背叛燕国,他日谁知又会不会背叛魏国?”
“老身已下了诏令,从今以后宇文一族在魏国内不可重用,可领军但不可有兵权,谁重用谁有罪!”
“……”
陈静闻言一时宽心,冯太后无非是借她人之手杀了宇文武,果然是一个下棋布局的高手,不期而遇又一次做了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陈静倒没有计较冯太后“借刀杀人”之计,毕竟,身为一国之主,成大事者难以拘泥于所有小节。
陈静极其警觉的环视了一眼四周,突然感觉到敌意渐渐消散,一时又缓缓平歇了一回气息。
“太后,战事已然至此。小女子也自当离去了。从今以后,孟婆江南、江北不会再有白莲社弟子了。”
“……”
陈静缓缓收剑入鞘,抱拳之后一步一步缓缓往小道外边行去。
冯太后闻言微微一笑,并未与陈静让出一条通道,径直轻声悠扬问道:“姑娘,你就这样走了吗?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姑娘,你不是还欠老身一样物件吗?”
“姑娘,你就这样走了,幽嫣谷墨家‘天志’不就空有虚名了吗?”
“……”
陈静心里一惊,止步扭头瞅见一脸平静的冯太后,紧握越女剑急切追问道:“太后,此话怎讲?”
冯太后缓缓上前一步,袖子缓缓挽上了手臂,悠悠说道:“姑娘,有道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难道,你这都还不明白吗?”
陈静一时极其迷糊,遥想在八角亭台里冯太后的信誓旦旦,如今确实也想不出还欠冯太后何物。
陈静闻言眉头一皱,不得不毕恭毕敬抱拳再一次追问道:“太后,小女子愚钝,还望明言一二!”
冯太后仰头又一阵轻笑道:“姑娘,如今看来确实愚钝至极啊!也罢,也罢,也罢了啊。咱们都是女人,老身也就不藏着腋着了。”
“姑娘,老身给你一句准话,老身想借你人头一用!不知姑娘舍得吗?你也给老身一句准话!”
“……”
陈静闻言气得脸色发青,就似架子上明摆着的一个大西瓜,难道又是一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陈静紧握越女剑一时如临大敌,如今杨柳山庄外有如此多的狼皮帽,一个不留神就会万箭穿心!
如今,唯一之计得斩将夺帅,擒贼先擒王。
陈静一时极其警觉,心中旋即又一阵嗔怒,但是却又无处发作,缓缓沉思了片刻之后,接着又轻蔑的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难道这就是世人说的:最毒妇人心吗?”
冯太后闻言不但没有发怒,径直像一朵花儿一般大笑道:“姑娘,你也是一个女人,你真的会相信‘最毒妇人心’这样的无稽之谈吗?”
“老身从来也不会相信‘最毒妇人心’这样的话!毒的,只怕不是妇人心。方才,宇文武毒吗?毒!还是奇毒无比,宇文武与妇人何干?”
“况且,老身听闻孟婆江南刘一龙虽然死了,‘无毒不丈夫’之毒还留在世间,毒不毒?毒!这奇毒无比的东西,与妇人又有何相干?”
“……”
陈静闻言一时懵了,旋即哭笑不得的样子极速闪过双颊,径直又半嗔半怒大骂道:“明目张胆的要人脑袋,岂有不毒之理?恐怕比宇文武、比‘无毒不丈夫’之毒更甚!”
“太后,你无非想以一己之私,除去天下之能者,也便没人敢忤逆太后一字半句了,是也不是?”
“……”
冯太后又上前了两步,径直仰头轻笑道:“姑娘,此言差矣。如今谁又能忤逆老身?没有谁了吧!又何须除去天下之能者!”
“只是,姑娘身负孟婆江南的皇权特许,只要老身取了姑娘人头,不等于取了孟婆江南的皇权吗?”
“如此一来,老身的大魏国一统天下,千秋万代指日可待。如此,再也无孟婆江南、江北之分!”
“姑娘,幽嫣谷墨家秉承‘天志’,天下本为一家,难道姑娘不为‘天志’做点什么?”
陈静闻言怒火中烧,径直越女剑一直,道:“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