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个臭大哥,……”
慕容兰西与耶律达斡尔胡东虽然都捉回了长剑,但一副你侬我侬的模样,却也无心杀敌。
独孤老太婆缓缓睁开了眼睛,长嘘短叹了一阵,又寻回了方才那一根棍子,隔空指住丘穆陵泰与宇文武大骂道:“你们都听着,该死的不该死的已经都死了。如果想要活命,赶紧退兵,不然一个不留!”
“丘穆陵泰儿,宇文武儿,回去告诉你们的冯太后,亡了‘十山八寨’,北山关也休想再派守将来。来一个,老婆子我就杀一个!”
“冯太后敢来北山关,老婆子我也敢潜入北山关一棍子夺死了她!”
“……”
独孤老太婆一言,不但震撼了陈静,也震撼了慌忙出刀的魏军大将士。如今,独孤老太婆已然正身做攻杀状,以刚才所见的势头,无论如何还击都将身首异处。
丘穆陵泰惧怕独孤老太婆与陈静,如今陈静已经腾出双手,独孤老太婆又恢复了神智。就连一个敕勒大王斛律德光都还未斩掉,又如何再以一去敌二高人?
丘穆陵泰身为“黄金八部”的将军,熟读兵法自然也知道:兵者,诡道也!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冯太后又如何能多怪罪呢?
毕竟,没有一个“黄金八部”的魏人不愿意打胜战,况且最后宇文武必定也会向冯太后奏明独孤老太婆得“七夜道宗”郦道元才能胜。
宇文武更不用多说,一直就害怕独孤信一锤子黄铜七十二棱狼牙锤猛砸下去,必定前胸贴后背。
宇文武虽然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如今宇文一家的日子比十年前在燕国的日子好了万千倍!这不算赖活,而是好活!
所以,不能死也不要死!
丘穆陵泰与宇文武见魏军大将士气势尽丧,又瞅见独孤信一行人心气正旺而越来越心慌,各自趁乱战劈砍之间夺了一匹快马,弃了大魏军将士落荒而逃。
独孤信见跑了丘穆陵泰与宇文武,一对黄铜七十二棱狼牙锤紧追不舍,一锤一个狼皮帽,一锤又掉一把弯刀;武侯战车一锤一个大窟窿、投石车一锤一堆大破烂。
独孤老太婆正了正身子,张开嗓子厉声大呼道:“我儿独孤信,回来,快回来,你快回来!不听老人言,吃亏必定在眼前!……”
独孤信又一锤一个狼皮帽,一锤又一把弯刀落地;接着一锤砸碎了一辆投石车,一锤又砸破一辆武侯战车;一对黄铜七十二棱狼牙锤攻杀之间缓缓回来。
斛律德光挥舞弯刀攻杀追赶了一阵,接着又回身去护奄奄一息的公孙景茂,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瓶子,塞下了两颗金创药。
魏军大将士兵败如山倒,溃退如孟婆江潮,也顾不得武侯战车与投石车,更顾不得战鼓与旌旗。
独孤老太婆一声令下,也不再有人去追赶,斛律德光与公孙景茂带来的军士亡者十之八九。
独孤信一脸嫌弃又极其不甘,一边骂骂咧咧道:“娘,娘,娘!你说,这都是为什么呀?啊?——”
“咱们穷的时候,被人欺负;咱们变强了,还是被人欺负;难道,咱们独孤家就注定被欺负?”
“娘,娘,娘!有道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难道,咱们独孤家就注定被人欺负一辈子?”
“……”
独孤老太婆盯紧独孤信一张咸湿的血污之脸,虽然独孤信血气方刚和亡夫没有血脉相承,但是一副臭脾气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独孤老太婆棍子似长枪杵地,一边又悠悠说道:“我儿独孤信,你要听娘的话。娘是不会害你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独孤信入耳极其不悦,这一句话从听到大,都快听出了茧子,然后一嗔一怒之间又无处发作。
独孤信突然扭头之间,瞅见一脸极其尴尬的慕容川东,心中一时来气就似山洪爆发的那一刻,径直怒目圆睁急步上前举锤大骂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这里一切祸事皆由你而起,这一锤子就当是‘十山八寨’乡民送给你的!”
独孤老太婆旋即一闪“移形换位”,大呼“住手”之际,手中那一根棍子轻飘飘的回手一挡,一对黄铜七十二棱狼牙锤闪影一震,弹开独孤信跌退去了三步之外。
独孤信恼怒至极,又不敢正面反驳独孤老太婆,旋即又厉声鄙视慕容川东道:“害死了这么多人,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死了,宇文武与丘穆陵泰就不会有恃无恐!”
“都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你死了,‘十山八寨’就能活多少人!你知道不知道?”
“如果你不是一个孬种,真心去死,会有那么难吗?咬舌自尽,你总该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