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嫣谷墨家之名,难道臭了?
这怎么可以!
正当陈静一个人沉思翻滚思绪之际,紫衣女孩儿脱口而出道:“女侠,多谢你出手相助,虽然女子也不能接受你的恩惠,也不想关心你究竟是不是幽嫣谷墨家弟子。倘若你真是幽嫣谷墨家弟子,女子也不想与你再说一字半句!”
陈静心中突然一怔,看来十年光景确实已经过去了,幽嫣谷墨家之名不增反减,是忧又愁!
陈静一脸茫然急切追问道:“妹妹,何故如此啊?”
紫衣女孩儿一边平放了血迹斑斑的中年汉子,一边又瞅了陈静一眼,幽幽说道:“女侠,看来你是刚来孟婆江南的吧!自从幽嫣谷墨家被杨恩夜袭覆灭之后,幽嫣谷墨家之名就一落数千丈,这一些年来暴政民不聊生,幽嫣谷墨家弟子名声自然每况愈下,不比往年!”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幽嫣谷墨家四弟子、五弟子、六弟子之名也都跟着‘升天’了!”
“……”
陈静好似眼前豁然开朗,刘一腾、刘一虎、刘一跃扬言退出幽嫣谷墨家说不一定还真有隐情。
罢了,至于有没有隐情,待寻了机会去石头城报国寺一问刘一跃便知晓了。眼下第一要务,还得安排这两个女孩儿丧父的身后事。
正当陈静开口张罗之际,红衣女孩儿却疾声大呼道:“建康城中的父老乡亲们呐,女子红红之父命丧御史台酷吏之手,如今身无一文铜钱,故而在此卖身葬父,只要葬得了家父,立字据为证:一生一世为奴为婢绝无半点怨言!”
陈静心中又一怔,急忙制止住红衣女孩儿,嘶哑喊道:“妹妹,你还有大好青春年华,怎么能自卖其身?本姑娘出手相助,为何总拒人于千里之外,真是好生费解!”
红衣女孩儿又瞥了一眼陈静,又指了其父皮开肉裂之处,哀怨说道:“只要与酷吏有关的相助,女子一概不接受。杀死了人,又假装慈悲心肠来救,不觉得恶心吗?”
陈静惊吓后退了三步,这一个红衣女孩儿已经把幽嫣谷墨家弟子当成了御史台酷吏之流!
陈静好生冤枉,急切又道:“妹妹,人与人之间都是有区别的,你不能一棍子就打死了一群人!”
与此同时,紫衣女孩儿也缓缓张口嗓子道:“建康城中的父老乡亲们啦,来之前爹爹也是破釜沉舟最后一搏,如今也回不去苏州了。爹爹也命丧御史台酷吏之手,如今身无分文也无落脚之处,故而也在此卖身葬父,倘若出得起价钱的贵人葬了爹爹,立字据为证:一生一世为奴为婢绝不后悔!”
紫衣女孩儿瞅了一眼红衣女孩儿,红衣女孩儿又瞅了一眼紫衣女孩儿,四目相对天各一方本不是亲人、同病相怜却更胜似亲人。
紫衣女孩儿极速一把捉住红衣女孩儿双手,半哭半泣道:“红红姐姐!你我同是天涯苦命人,却是相逢胜似一家人。莫非天意?”
红衣女孩儿也极速一把握紧紫衣女孩儿双手,半哭半泣道:“紫紫姐姐!你我原本相逢本不识,而今薄命相遇又相知。确实缘分!”
“红红姐姐。……”
“紫紫姐姐。……”
“……”
虽然也有人流泪伤感,但也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买身葬父”。
毕竟,这两个中年汉子是被御史台酷刑打死的,倘若是一般落魄人家的女孩儿、又或者是家道中落的女孩儿,建康城中的大户也乐于出手“助人为乐”,谁家大户又没有几个丫鬟、几个妾,即使再低级一些,洗刷的下人也总用得上。
倘若买了这两个女孩儿,就与御史台脱不了干系,“引祸上身”之举确实也没有人愿意干。
围观的路人一时左右摇头叹气缓缓而去,除了说长道短之外,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相助。
紫衣女孩儿旋即绝望的凝视红衣女孩儿,红衣女孩儿又无奈绝望的凝视紫衣女孩儿。
陈静缓缓三步上前,又幽幽低沉说道:“两位妹妹,那还是由本姑娘助你们一臂之力吧!”
“不,也不稀罕!——”
红衣女孩儿与紫衣女孩儿同声相答之间,陈静哭笑不得更是左右为难,这要说什么好呢?
“哟,哟,哟,瞧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爷我心都快要碎了。”
“既然又是苏、扬二州名门之后,想必琴棋书画也不错。从今往后,百合楼花魁非二位莫属!”
陈静扭头之际,怒目而视大骂道:“你个混蛋,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