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极速白了一眼谢礼文,心中一阵凉凉,旋即又反驳道:“谢大师,你可不能学江湖中的那一些神棍糊弄本姑娘啊!你可不能毁了‘谢氏神算子’这一面招牌!”
“怎么说,本姑娘也算得上是慕名而来,可不能打胡乱说。像本姑娘这般貌美,怎么可能大凶?”
“况且,当年皇甫谧的后辈医者能人公良孝忠都说本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最后不都一切安好?”
“……”
谢礼文一声长叹,而后摆手止住陈静继续说话,旋即又道:“客官,既是‘谢氏神算子’之算,自有它的道理。要说人固有一死,也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又何须再算?”
“只是,客官之相于万千寻常人家比起来,确实大凶之兆。客官不妨回想这一些年来的经历,看有多少寻常人家能经历过一次?”
“况且,佛家有言: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如今呐,以我谢礼文看来,‘谢氏神算子’之法亦是:凶即是吉、吉即是凶!”
“客官,有道是:逢凶能化吉,吉至而凶生。一生所念,终将万念皆空。于客官而言是凶,可与万千寻常人家而言,未必是凶啊!”
“……”
陈静大怒拍案而起,眉头紧锁之际,大声骂道:“谢大师,好歹你也不能玷污‘谢氏神算子’一世英名,学艺不精可别学‘神棍’打胡乱说!”
陈静这一阵谩骂,引来了无数路人止步围观,纷纷都对谢礼文指指点点,毕竟以‘谢氏神算子’之名,又何必在大街上看相算命?
有道是:自古街头行“艺”,无非骗人钱财、无非学艺不精。
谢礼文并未理会陈静的谩骂,也并未理会围观路人的指责,只是一边缓缓起身正了正身子,一边又收拾案台上的笔墨纸砚。
谢礼文不慌不忙之间,又幽幽脱口而出道:“哎,灾星临城,祸事将至矣。我还是收拾收拾,去其它地方避一避风雨。待风雨一过,再回建康城中落脚了!”
陈静指住谢礼文的鼻子,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别人是灾星,确实让人不可理喻。
“你,你,你!……”
陈静忍住胸中怒火,没有再骂一次谢礼文是“神棍”,好似止步围观的路人指责谢礼文更为合理。
“呸,我呸呸呸,还说是‘谢氏神算子’的传人,像那孟婆江北都变了多少回天了,咱们孟婆江南依然相安无事。孟婆江南没事,建康城就更不可能有事了,危言耸听!”
“是啊,孟婆江南可以说算得上是一处广袤的福地洞天,怎么可能有灾星降临?我看你这一个孩子是谢家没落了,故意妖言惑众吧!”
“是啊,世上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多了去,好似那魏燕兄弟之国,见不得兄弟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啦!人心不古,人心难测啊!”
“哎,也罢,也罢。建康城中没了妖言惑众之辈,或许天下更加太平,诸位,你们说是这样吗?”
“……”
谢礼文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心中未乱一丝方寸,也并未反驳一字半句,只是幽幽的说道:“哎,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瞎说去吧。有朝一日,你们都会明白的!”
谢礼文又瞅了一眼渐渐平静下来的陈静,说道:“客官,既然你是二叔的回头客,那就不收你一两一钱银子,就当是行善积福了。”
“今日之言早晚应验。只是你心中最想见的那一些人,一定不能如你所愿。还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
陈静正要反驳之际,突然从人群中骤起了一阵大声嚷嚷:“这是那里来的姑娘啊?貌美如花,还真她娘的面生!咱们建康城中的‘十八春香坊’就少这样的上等货色!”
围观的无数路人纷纷四散如鸟兽极速逃去,这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正是‘十八春香坊’之首百合楼中的家丁护院,仗着百合楼有朝廷撑腰,目中无人也目无王法。
谢礼文又瞅了一眼陈静,又幽幽说道:“客官,不忍则乱大谋。方才说过:逢凶能化吉,吉至而凶生。谨记,谨记,谨记!”
陈静并未反驳谢礼文,至于后半句确实刺耳,前半句确实也言之有理,刚到建康城确实不能乱来,不忍则乱大谋。
陈静缓缓起身把剑轻笑道:“诸位好汉,刘一腾、刘一虎、刘一跃府上怎么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