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咕叻,哪咕叻,……”
突然,从魏军身后骤起一阵哀嚎,不远处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腰刀左右护住一架板板车,板板车上还有五花大绑了独孤信。
墨夷秋三步上前,腰刀抱拳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道:“当家的,这一次‘十山八寨’完了!‘十山八寨’只要一着火,除非老天爷可怜咱们、天降一场暴雨,没被魏军杀死都会被大火烧死、浓烟呛死!”
独孤信在板板车上,左右前后挣扎之间,怒目狰狞,张口大骂陈静道:“你这一个灾星,害了我独孤信还不够,如今还害了‘十山八寨’的乡民,你就是一个祸害,祸害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怎么还不去死啊!原本都死了十年,又出来祸害人,要是我,死了算了!”
“……”
独孤信高声大骂,陈静心中先是一阵酸楚,之后一阵苦涩的味道从直冲咽喉,女人心如水,更似夏夜里的孟婆江波,一泻千里!
啪!
墨夷秋重重一巴掌打在独孤信脸上,大骂道:“你这子,还真是没完没了了。要不是当家的特别交代,我们干嘛费这么大的力?”
“你想死,咱们成全你!你想在火中烧死?还是烟中呛死?又或者被魏军弯刀劈死?你就给咱们一个准话,咱们现在就成全你!”
“别给一个娘们似的叽叽歪歪,爷们儿就得有爷们儿的样子。你这样无理取闹下去,那就自生自灭得了,马拉个巴子的!”
“……”
正当墨夷秋大骂独孤信之际,又上来数十个魏军,板板车边上五大三粗的几个汉子,腰刀左右相向之际,狼皮帽如雨落地。
“墨夷秋,这都怎么一回事啊?我刚刚才转背一会儿功夫,‘十山八寨’就出这么大的乱子了,……”
“哎,当家的!你别说了,‘十山八寨’这一些年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很多事情防不胜防啊!”
“只是,这一次‘十山八寨’皆由我陈静而起。从今往后,魏国人只怕恨我陈静入骨了。……”
“无妨,拓拔子推烧得了一个‘十山八寨’,咱们也能再建一个‘十山八寨’,‘十山八寨’是咱们穷人的安身立命之处,怎么能说亡就亡了呢?”
独孤老太婆一身斑驳的灰烟与无数大咸湿血迹,右手握紧一根竹棍子,棍尖如利剑滴了鲜血,看样子也杀了不少魏军。
独孤老太婆缓缓近身之际,又瞅了一眼板板车上安然无恙的独孤信,好似心安了许多。
“只要我儿独孤信还在,一切希望也都就在。虽然我儿回不了‘黄金八部’,但是‘十山八寨’这一个大家,不能就这样丢了。”
独孤信在板板车上,挣扎又争辩道:“娘,都是这一个大祸害,没有这一个大祸害,‘十山八寨’那里有今日之祸啊?娘,你醒醒吧!”
独孤老太婆急步上前,带血的棍子后背重重一拍,右掌在独孤信脸上重重一击,反驳骂道:“我儿,你现在越来越混蛋了!娘以前是怎么教你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涌泉相报过了吗?”
“要不是今天这一副乱糟糟的光景,老婆子我要家法伺候了!再敢多言一字半句嚼舌根的话,老婆子我得把你嘴巴给缝上!……”
陈静又瞅了一眼缓缓退去的魏军,还有“十山八寨”越来越大的浓烟与火光,五内俱焚、心肺撕裂。
“墨夷秋,你们谁看见拓拔子推来这里了吗?如今人在何处?待本姑娘逮了他,一剑结果了他!”
“恩人啦,你不知道?只要有独孤老婆子我在‘十山八寨’,拓拔子推怎敢轻易再来‘十山八寨’?”
“原来如此,那好,待“十山八寨”善后,本姑娘要亲自去北山关剁了他!”
“……”
火光冲天,哀鸿遍野。
陈静等人只得眼睁睁看着大火烧光了一连片的阁楼与草屋,极速蔓延出去的火势“噼噼啪啪”响了一树又一树绿林枝叶。
“独孤老婆婆,白莲社‘夺命十三剑’李霸天已经被我一剑杀了,杨恩那臭道士如今又藏身何处?”
“我说恩人啦。如今,魏国之地并非久留之地,早一点离开魏地才是上策。杨恩这一些年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你还得寻你们幽嫣谷墨家弟子从长计议啊!”
“独孤老婆婆说的极是,待静静去北山关先杀了拓拔子推,然后再过孟婆江南去建康城中寻那几个孩子,顺道也去找一回幽嫣谷墨家四弟子、五弟子、六弟子,……”
“当家的,在下墨夷秋愿舍命追随。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更能周全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