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与曾宝儿越聊越亲切,形同祖孙俩。陈诺只好将胡不群拉到一旁说道:“弄错了弄错了,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不是女朋友!”
“废话,我当然看出来了!”胡不群道,“但你没听过一个词吗,叫假戏真做。“
”什么意思?“
”首先人家姑娘愿意,不是你强迫的。其次老人家已经一把年纪了,说句不好听的都已经有些糊涂了,你这次回来个几天再一走,都不知道下一次见到老人是猴年马月的事情。老人活到这年纪上,不就盼你早点成家立业吗?立业你已经立了,成家好歹让老人家有个念想!“
”什么叫已经有些糊涂了?”陈诺听出了问题所在。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奶奶已经有轻度的老年痴呆了,有时候她连我都不认识,你寄回来的钱大半都用在给奶奶治病上了,医院的收费单子都放在家里呢,奶奶怕你担心不同意我跟你说,所以一直没告诉你。”胡不群说道。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将陈诺从头顶心劈了个正着,望着奶奶饱经沧桑又眉开眼笑的模样,他实在不忍心打扰奶奶此刻的欢喜之情,或许奶奶正憧憬着四代同堂的美好景象呢。
于是,他没再纠结曾宝儿身份的问题,而是与胡非说道:“趁着这趟来上海,带奶奶去大医院看一看吧。”
“那是自然,”胡不群保证道,“这些年下来,你奶奶就是我奶奶,钱我是出不了,出力嘛管够!”
如此这般,一行四人跟一大家子似的坐上接机的专车,有说有笑往酒店驶去。陈诺惊讶地发现,曾宝儿这张嘴实在是神奇,不仅能与他谈得来,就是与没怎么出过村的奶奶也聊得来,乡间世俗,家长里短,一扯起来没完没了,深得奶奶的喜欢。他就更不好多说什么了,心想着算了,女朋友嘛可以更换的,又不是告诉奶奶这是她孙媳妇。
为了让奶奶领略上海的风景,陈诺特意订的是全上海看景最好的浦东丽思卡尔顿酒店,一间景观房一晚上两千多人民币,虽说他现在周薪算起来也拿不少了,但住这样的酒店依旧肉痛。现在多了一人,还得多订一个房间。
四人用了晚餐,又一起赏了夜景,魔都那灯火辉煌的夜景可谓是人类文明史的奇观之一,陈诺看得连连赞叹,奶奶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在陈诺有限的记忆里,奶奶像这样高兴的时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用完饭赏完景,四人回到酒店,一共是三间房,原计划是奶奶一间,胡不群一间,陈诺与他的’女朋友‘一间,四人也各自拿了房卡按照计划行事。
陈诺与曾宝儿进了房间,将房门关好后,尴尬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曾宝儿笑道:“怎么了你?是我在演戏还是你在演戏?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是在想,你这次回来没有事情要做的么?我看你这身打扮,走的时候应该很匆忙吧,怎么有时间跟我们这儿耽搁这么久?”陈诺道。
“干嘛?要卸磨杀驴赶我走啊?我走了明天你怎么跟你奶奶交代?”
“不是,我的意思是怕耽误了你的事情,再说你一姑娘家,跟我同处一室,多不好。”
“皇帝不急太监急,我都不操心你操什么心?”曾宝儿说着又将高跟鞋脱了下来胡乱丢到一旁。
陈诺正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却响了,是冷泠的来电,这叫他有些做贼心虚。
“放心吧,你接你的电话,我不会出声的。”曾宝儿很自然地说道,“我先去洗澡了。”
一个’先‘字暗藏了几层意思,陈诺不会听不明白。桃花这玩意,泛滥起来也能如洪水猛兽一般,陈诺呆立在那儿有种站不住脚的错觉,好在冷泠的电话让他还有几分理智,他猛地冲出门去,丢下一句:“我去我哥们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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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四人一起用了早饭,陈诺让胡不群带着奶奶在上海走走,曾宝儿提议一起去,陈诺自然是管不了太多,他要独自前往国青队设在康桥的训练基地。
到了康桥,他不禁想起了那首著名的《再别康桥》,心想原来这么浪漫的诗篇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写的,诗人果然大多神经错乱。不过想来也是,上海寸土寸金,能有足球训练基地的地方注定了鸟不拉屎。
报道、签到、体测,紧接着是合练。U19青训队相对于上次交手,又有了不少新面孔,也不知几人是凭真才实学进来的。秦然当然也还在,拿着一种带有敌意与轻蔑的眼神瞥着陈诺,陈诺并不在意,这支球队的实力他已经领教过了,实在是不咋地,何况在那之后他又有了明显的进步。果然,第一堂训练课上他过起人来都是一片一片过,就连他素来的弱项身体对抗也丝毫不吃亏,能在欧洲主流联赛摸爬滚打的球员在国青队里自然是鹤立鸡群,拿球过人都带着一股子气定神闲的味道,毫无疑问他是U19最好的球员。
初夏的阳光洒在足球场上,金光一片,一切看起来都在很顺利地朝美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