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的越来越紧,沙尘也越来越浓。
萧冉已经看不清不远处的沙丘了,在走向追风卧着的那处时,觉得自己每抬一次腿都甚是艰难。
这黑风暴,果然厉害。
萧冉摸到追风旁边后,看到郡主已经伏在两马之间的狭小空隙处,脸上也蒙上了萧冉给她的头套。
“郡主,风大时,只管埋头趴着,什么也不要管。”萧冉再次嘱咐着。
郡主扶扶头盔,说道:“追风虽已披甲,可那头部只有一张羊皮。”
说着,郡主起身把身上的狐皮裘解了下来。
早在草原上时,萧冉已经割碎了郡主的一件狐裘。现在,郡主又把这件递了过来,萧冉断断不能再要了。
“郡主,我倒是忘了,你身上这件狐裘可垫在身下,不要披在身上。”
萧冉早已把自己的白袍披风解了下来。这东西平时披在身上显得威风,可遇到大风只可助风势。
郡主不肯,萧冉便把狐裘塞在追风与郡主之间。
然后,穿了两层甲的萧冉伏在马头处,双手探进生羊皮里,抱住了追风的脖子。
独臂汉子让萧冉再穿一层甲时说,重一点,风刮不走。
“追风,待黑风暴来时,你万万不可动弹。后面数千人马,都仰仗你做出表率,你明白吗?”已经戴了面罩的萧冉瓮声瓮气的说着。
追风晃了一下马头,似是听明白了。
“我就知道你明白。”萧冉高兴地抱紧了追风的马脖子。
我只要死死抱着你不撒手,那黑风暴便吹不走我。萧冉想着。
突然,萧冉看到一件白色的东西罩了下来。
“萧公子,你将此物的衣角固定住,也可遮挡一二。”说完,郡主又爬回到原处躲好了。
郡主处在两马之间,只要头顶处的生羊皮不被刮走,她还是有几分安全的。
萧冉这处就不同了。
作为阵眼,此处非萧冉与追风不可。
追风已是这群马儿的头马。每次傍晚放马时,那些马儿便跟着追风后面撒野。
萧冉觉得,这是自然的选择。
而自己成了这支骑军的头,则是大家伙为了活下去的选择。
何为命?何为运?
你选择的就是你的命,别人选择你就是你的运。
所以,萧冉和追风必然要在那里。若不能命运相随,怎可同舟共济?
人与马如此,人与人更应该如此。
不然,三千人马只能听天由命。
可恨那五人五马,知道自己被分配在防风阵边缘,便擅自牵马去了高处沙丘。
遇此紧急时刻,便是斩了他们也可。
可萧冉仅是让老何把马带回。
兵难带,将难当。萧冉觉得太平盛世的将军要好做许多。
而自家那个不想过太平日子的老爹,才是真正明白何为太平的人。
正这么想着,萧冉便听到震耳的轰隆声越来越大,心里便知道定是那黑风暴的中心离此越来越近了。
“郡主,万万不可抬头。”
只喊出这一句后,萧冉便连自己的喊声也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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