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骊珠感觉自己的耳朵像马耳朵那样立了起来。
“错了雀耳,这是我的徒弟。”从侧门后面传来洪亮的声音,“他有行者的潜质,但我看他更适合做个猎手或者游侠,我希望他能和羽士、金雕一样自由自在。”
来人的脚步声轻捷而厚重,经过那道窄门的时候佩剑撞在铜把手上,叮当作响。
“你知道我对联盟的态度,雀耳,我的徒弟不会去做一个行者。好了,阿圭弋,把那瓶该死的酒收起来吧,我的朋友把那颗守护雪峰的心在酒里泡了好几天了,一瓶蒸馏酒还不够唤醒他一根汗毛。”
他带进了风,火炉里的升腾气息也活跃了起来。
“雀耳,我倒希望这小子能和你多亲近亲近,他要学的另一半知识我可没有,在雪峰底下往树根深处挖一百尺也挖不出一钱如你的智慧。还有的是机会,改天吧,我会安排他单独来拜会你,这些日子看你累得够呛。”
他红光满面、虬髯灰白,肩上斜挎的皮带和腰间的剑带都有一掌宽,腰上的索扣里插着两把宽大匕首,胯旁一把宽幅的长剑,剑鞘历经风霜,剑柄很长。健壮的老人在这间石室里显得格外威风凛凛。
盲眼人欲言又止,阿圭弋连忙退了下来,马文.斯皮克的脸上隐约地有了表情。
“老家伙,”他的声线柔软纤细,和他的身材毫不相配,“经过的时候没打招呼啊。”
“是你给我的特权,马文,再说我的招呼挤不进你的眼缝,那天你眼里只有浑浊的焦黄色泡沫。”来者说,“你们来得正好,阿圭弋,把那些可怜虫带回去,那些装备就留在这儿。好了,我需要洗个澡,换一件干净熨帖的卫衣,我的脖子上已经起了龙鳞。马文,咱们晚上见。”
诺伊和陆寒跟在后面,阿圭弋要处理那几只黄羚和青鹿、一箩筐草雀,几条肥厚的鳟鱼,还有一头棕熊。
一路无话,骊珠心中忐忑。
果然。支开了其他人,老剑客端坐在木屋的正厅,单独面对他的忐忑,直言不讳地说:“你的情形有点儿特殊啊,孩子。”
他神色严肃,“我相信雀耳的耳朵,他在声音里见过你,他说的是这个意思,而不是听出你有什么‘行者的潜质’——他心知肚明,给了我面子,但你还会面对这一点——你曾经参与通行,或者你就是个行者。”
骊珠默不作声。
“按你的状况,你可是个特殊的行者啊。雪峰下的信里可没提到什么特殊。还有那个驼鹰汉子,雀耳如果认得他,他们可算是老相识了。瞎子一直藏在这里,这十多年没离开过一步。”
老人沉吟了半晌,接着说:“是的,我是铁木,你的剑术老师。”
***
和铁木的第一次谈话不轻松。
骊珠无法向铁木合盘托出。到伐木场来不是老芬奇的决定,是罗霍和瑟尔商量下来的,自己所谓的秘密不过是失忆了,该告诉面前的剑术老师自己是个失忆者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参与过通行,如果有的话也是一次失败的通行,那很重要吗?
雀耳有某种辨识声音的能力,透着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