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伊点头,“从血楣来的生物没有灵魂,是那种状态。我没见过。般阳爵士告诉我,夜霊就是那种状态——你可以杀死它,但它本来并不是活着!”
“血楣在哪儿?”
“或许在边缘之外,或许就在默冢,那里是死亡的地盘,我们去不了。”
诺伊轻松地抱起柴火,骊珠拿上他的披风和剑。他没接触过类似的话题,近日来的阴影却一直引着他往黑暗处想。
返回营地的路上他们仍在说这个话题。
诺伊说:“我有个堂兄是位智者,他认为鬼神是人们为了应对恐惧而臆造的,人们面对雷电和黑暗、疾病或者死亡的时候自然会萌生恐惧,会祈求神灵驱赶鬼魅,企盼英雄来拯救——除了心灵的慰藉,找不到别的寄托。纪前文明遗留了大量的神话,就说明那个时候的人们面对的环境很差。但,我知道藏在黑暗里的那种东西,它是真的。”
“夜霊?”
“你应该听说过,夜霊禽兽、死士,它们活着,但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我们是生灵。它们有个共同的特征——食腐。有人见到过夜霊鹫和夜霊犬,它们都是食腐者。远离它们,生灵扛不住夜霊创伤的毒,那种毒会利用生灵的机体复制自己的结构,腐败会弥漫全身。”
“死士也是夜霊?”
“夜霊没有形体,它们找到了可以凭依的副体,才会成为被我们看到的样子:夜霊犬、夜霊鹫、夜霊死士。死士就是它们在我们眼中的一种样子,是夜霊侵尸之后的变种。它们都怕火。说实话,我了解得不多。我的那位堂兄推断所谓的夜霊创伤不过是被某种病毒感染了。他常说:‘我只需要一盘夜霊禽兽的血肉,或者一颗死士的头颅……哈,可那种东西很难得,大多被烧掉了,人在恐惧的时候显得最愚蠢。’请原谅,这真不是个好话题,我们走吧。”
骊珠点点头,刚想迈步,诺伊低声说:“别动。”
不用看,他也感觉到了前方的移动,听到呜呜的低吼,那种在喉咙里摩擦的喘息。
诺伊把树枝抱紧,手指触到了刀柄。
“话语钻进风的耳朵,灵性凭听风的召唤。我们的语言唤来了一条夜霊犬。”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是根特家的看门狗,”骊珠看见了那条狗,“我不怕它。”
“哦?是,它没有结痂的烂皮,不是夜霊犬。”诺伊的目光没离开五丈之外的野兽,“但,不要轻视任何对手。拔出那把剑,它会知道厉害。”
骊珠左手裹在披风里面,抓牢了剑鞘,双手分开外展,堪堪拔出那把长剑。
钢铁摩擦的声音压倒了野兽的喘息。
黑狗站在前方,阴冷而空洞的眼睛和他们对峙了几个眨眼的工夫,它折弯了身子,隐没在了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