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花黑马嚼着衔铁,大张鼻孔,急促地喷着热气。
他举起槭木手杖,指了指前方的皑皑雪原说:“我们追错了方向,赫顿。”
他身旁的骑士须发花白,但和他相比还算是个年轻人。
“不,晶石不会说谎。诺顿宝剑就在附近,他们没走远。”
赫顿握紧拳头,平伸手臂,朝左右比了比,拉转马头折向右侧的树林。
老费叹了口气,轻勒缰绳。黑马不情愿地甩着脑袋,无奈地扬起前蹄,唏溜咆哮了一声,跟了过去。
树林里枝杈纵横,两匹马和骑手左闪右避,冲过一丛丛覆雪的灌木冰枝,跃过一棵棵横倒的枯树,来到另一条驿道。
赫顿跳下马,捻了一把辙印里的雪泥。
“这回不会错了。”他的神色既兴奋,又愁苦,自言自语地说,“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不要离开冰原。回家吧,孩子。他保不了你,你也保不了他。”
老费检视坐骑,障泥已碎成片缕,黑马的肌肉在一道道血痕下痉挛。
他轻触黑马的肩,黑马嘶声喑哑。它没力气了,蹬了几蹄子,安静下来。
红马也没好哪里去,但它的主人心思不在它身上。赫顿蹲在那里,牢牢地盯着自己的右拳,中指戒指上的宝石光彩流动,在冰雪的映衬下仿似一朵湛蓝的火焰。
赫顿苦笑着抬头,“老费,孩子们给我们设的一副迷局,要不是星尘冰魄,我看就算颠碎了这两副老骨头,也别想跟上他们的影子。”
“能看到钥石流焰的余晖吗?”
“看不到。我说过,埃尔文无法找到那块金绿石,伊媞也没学到那层本事,即便隐约猜到,他们也需要一把冰魄冷炼的刻刀。”
老费点点头,牢牢地盯着车辙印和那些密集的蹄印,依然忧心忡忡。
他指了指两匹马,“老骨头还能颠几下,它们却撑不下去了。”
“没办法,就算跑断了筋、喘炸了肺,它们也得让我见一眼我的女儿!”
老费轻叹,“为了伊媞。”
赫顿站起来,没敢看他的坐骑哀戚的眼神,翻身上马。
“为了冰原,也为了晶霖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