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她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继而向言观投出问询的目光,“你是谁?”
我是谁?言观似乎没有想过要怎么回答。
她是谁?是容青吗?不,那是她捏造的人,是言观吗?可是,这个世界,哪有她的立足之地呢?言观只得笑了笑,大概,她在此刻,也只能是她最讨厌的那个郭芙了吧。
“我姓郭,单名一个芙字,我是桃花岛郭女侠的女儿。”
小翠这样听来似乎带着一点讶异,接着便问:“你为何留在此地?这里是不许女子出入的。”言观深深的看了小翠一眼,窗外送来一阵凉风,放眼望去,便看见那一片高远而幽深的天空。她不答她的话,又接着问道:
“姐姐为何留在这里呢?”
……为何留在这里呢?小翠一怔。言观微笑,轻轻地说:“关乎性命之事,姐姐,为何还留在这里呢?”
小翠眼里缓缓酝酿出雾气,“你听到了吧,上次,在湖边,你都听到了吧?”一滴眼泪从她的脸上滑下来,“我一直想要离开,只要这一次……他成功了,我们就会离开了。”
“名利之间,姐姐,他会选择你吗?”
小翠似乎被言观说中痛楚,便含泪反问道:“那你呢?你以为你有结果?甄志丙对你不过是师徒之情,更好不要说他当上首席大弟子,若是当上全真教掌教又如何?他又怎会选择你?”言观听他这样说,心里更是好笑,小翠竟以为她留在这里是为了甄志丙?
本欲辩解,但转眼想到若是这样,她比她更加无望之时,她的心里,大概会好受一些吧。“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龙姑娘罢了。”
小翠这才想起这事,本欲劝她放手,想到自己的处境,却万万开不了口说这话。
言观见此,脑中飞快想到一个主意,现在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只有小翠一个人,那么倒是可以获取小翠的帮助。
便嗫嚅道:“姐姐,芙儿有个不情之请。”
小翠自然很愿意帮助她,言观便趁机告诉小翠自己有疯病,间歇性发作,时间是十二个小时,一般症状是不认识人,情绪激动,具有威胁性,希望小翠在发病之时能帮助她,把她绑起来或者关起来,以防她出去伤人。
小翠因言观救过她一次,又与言观有同病相怜之感,便答应了这个请求。
由于言观的再三叮嘱,不可以在她发病的时候相信她的任何话语,于是言观在入寝之前便被绑了起来,醒的时候便已经过了十二个时辰,但确实还是被绑起来的,于是舒了口气,但明显被绳子勒到发麻,直到这时小翠才给言观松绑,言观才轻松了起来。
言观只在心里叹道,真是委屈郭芙了。
小翠见言观相对于昨天平静了不少,这才说道:“昨日你哭了一夜,说要我放你回家,我差一点就放开你,但是想到你这样多次叮嘱我,不可以相信你那时候的话,便等着现在听你说。”
言观道了谢,发现这次果然也同她猜的一样,这才问到:“昨儿可发生了什么事儿没有?”
小翠看她这样说话,便知道她果然不记得昨天了。也不多想,便细讲起全真教在郭靖带着杨过进来之后的种种故事,也知道杨过已经被赵志敬收入了门下。
纵然如此,言观心里还是愁的不行,等她偷偷摸摸回到坐隐轩以后,第一眼便见甄志丙板着一张脸,身后跟着容云站在门口。
言观岂知,她失踪之时正是病得厉害,甄志丙因她走后,不知道推掉了多少公务都要去找到她,本来正准备出去,却正好撞见言观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她知道自己也算是失踪了三天,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便一脸委屈的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容云一看见言观,便高兴的扑在言观身上,叫着姐姐,甄志丙走到她跟前,一句话都没说,拉起她的手给她把脉,神色间带着些不虞,却也不多做言语,叫容云给言观端来一碗苦药汤来。
言观见此,便眼泪汪汪的认错,说不应该跑出去。甄志丙到底绷不住,听她认错,好歹神色柔和了些,又恐她身体落下病根,见寒气犹存,便热了汤药给她喝。
言观捧着汤药,一捏鼻子便全都灌了进去。
那股难闻又难喝的苦味便瞬间传入了言观的口腔。言观喝了药,便紧紧的闭着嘴,甄志丙见她这样怕苦,便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蜜饯果子,递给她道:“吃点这个,可能会好一点。”
言观见有蜜饯便抓了一大把塞在口里,吃了好一会,那点苦味才从她的嘴里消失。
“去哪了?”
言观吃蜜饯的手一顿,还是第一次看见甄志丙冷着脸对她说话。心里一急便被蜜饯呛到,喉咙里都是甜味,咳了半晌,灌了一肚子水才得以说话,甄志丙还是冷着脸,言观只好嗫嚅到:“没去哪儿……”
“你不知道自己冰魄银针的还没解?你不知道你的腿上有伤?你就那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