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阳落在了远处森林之后,夜枭带着自己的妻子莱昂诺尔顺着微微起伏的山势走过一片,空气变得凉快起来。他们没有说话,夜枭也不在乎,因为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妻子柔软的小手,沉浸在两人之前的亲密接触中。
其实他俩不应该出来散步,而是洗一个澡,睡在一张温暖的大床上,夜枭想着。也许蜜月就应该是两人一直都不离开床。
在一棵桦树边上,他带领她走上了一条小路,通往他们的家。他看着她走在前面的狭窄小径上,不断地挥舞小手,试图驱赶草地中飞起的小虫儿。
夜枭其实并不愿意回家,也许有些渴望,因为他的妻子会跟他一起返回。不愿的原因则是那里有一样他保管的东西,一样他家族留给他的非常重要的东西。
那是一面旗帜,属于他曾经的家族,他无法使用其高贵名字的家族。那面旗帜中包裹的是一把长剑,或者说一柄一手半剑,通常背在身后。剑柄的末端有着一只鹰的头,剑锷部分则做成了鹰的翅膀形状,剑脊则带有风吹过湖面带起波纹形状的条纹。
这把剑有着自己的名字‘风魄’,传说剑中封印着风中精灵的灵魂。剑刃锋利无比,在夜枭小时候,有人告诉他,这把剑在他的祖辈手中斩杀了上千名敌人。
但是现在这两样都只是负担,夜枭不可能再使用他家族的名号,这把剑也永远不会被拔出。
夜枭有时候会突发奇想,这两样东西其实是一个贼,没准是自己的父亲,从某个贵族老爷家中偷出来的。然后在自己幼年的时候,欺骗自己说这两样东西其实是属于自己家族的。
山势变高了,森林前的草地也不再是翠绿色的了,而是一种更深的颜色。他们走着,他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安在瘙痒。他轻轻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莱昂诺尔的衣袖,拉她转身。
“让我先走。”他轻轻的说。她看着他,让他走在前面,没有提问。在随后的时间里,他拔出长剑,慢下步伐,观察着地面,研究着靠近小径的每一根树枝。夜枭在离他的法师塔最后一道山梁的地方停了下来,蹲在一从蕨类植物旁边。
“有什么问题?”她问道。
“也许没事,”夜枭摇摇头,低声说道。“但是今天有东西来过这里。”
他捡起一颗被踩扁的松果,短暂的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扔到了一遍。夜枭期望黑麋鹿或者任何一个黑塔法师在这里,他们都比自己的观察力更敏锐。
“你怎么知道?”
“小虫儿。”他看着山上。“路上那些烦人的小虫儿少了太多。有东西来吸引走了它们。”
“还有别人住在山上吗?”
“没有,可能是有矮人刚刚走过。但这条小路没有多少人会走。它是野兽们留下来的兽径。”
莱昂诺尔皱着眉,困惑的说:“从你走在前面,那些恼人的小虫儿就不多了。”
“那正是我说的,”他低声说道。“最开始的那段路一整天都没有东西走过,但到了刚才那里,虫子就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