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房子的主人很喜欢岩礁,他小时候喜欢在高低错落的黑色巨礁上攀上翻下,看着浪花拍击着海岸。每一次他从礁石上跳到另外一块时,他的妈妈总会担心。
“你会受伤的!”
他也确实受过伤,而且是经常。他尝尝会磕到粗糙的礁石上,弄的小腿和膝盖布满了疤痕。但他并不在意,他就是喜欢这些礁石。当大海退潮时,他总能在它们的底部发现各种各样的宝藏,半淹没在灰色沙子之中。
像蟹壳啊,鱼骨啊,贝壳啊,幸运的时候,你甚至会捡到一颗珍珠。他就是这么幸运的孩子,在他未来的人生中,那颗珍珠给他提供了最初的资金。在他发迹后,他又把这颗幸运的珍珠买了回来,一直挂在脖子上,从不离身。
加尔勒斯的家,如果有人愿意用这个词形容的话,是个宽敞的房子。远离街道,离码头和市场很近,他可以安置自己的家人。他很喜欢这里,远离街道让他在瑞尔马斯喧闹的码头不远也能享受到一丝宁静。不过他现在宁愿选择一个更引人注目的地方安置的自己的家庭。
当然,实际上他也许会这么想而已。在不久前,他以一种奇怪的、愤怒的、有害的方式挥舞着一把本应该刺击的武器冲向吉雅历尼时,吉雅历尼在用剑柄敲碎他的脑袋之前甚至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放过这个可怜的商人。
现在,吉雅历尼皱着眉头清理剑柄上的脑浆和剑上的血迹。不远处的屋内的房门被砸歪了,半挂在门框上。门口倒着加尔勒斯一个比较大的儿子,他的手臂被砍断,脖子上被刺穿了一个大洞,流出的血被旁边的抹布吸的足足的。
另外一个较小的儿子被斜着劈成了两半,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木剑,脑袋上带着一顶可笑的木质头盔。他们的父亲加尔勒斯的尸体被吉雅历尼踩在脚下,用身上的衣服擦拭靴子底下的血迹。
楼上则断断续续地传来加尔勒斯的妻子、女仆们和两个成年的孩子的尖叫声,哦,两个刚成年的女孩。真是一大家子,吉雅历尼一边擦着长剑一边想到。
吉雅历尼选择这间房子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理由,离码头很近,房子很大,还有就是他懒得再继续寻找了。这一次罗夫科恩上校交给自己的任务让他很不耐烦。所以他随便选了一个倒霉蛋并且在门口画上接头的记号就带着自己的侍卫冲了进去。
他本意是干掉房子里的所有人,不过自己忠诚的侍卫表示在等待的时候内士兵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玩意,不如留着女人们打发一下时间。吉雅历尼是一个对待士兵非常好的人,对于这点小小的要求基本都会满足。
所以现在楼上有十几名士兵正在消遣,楼下的他和自己的贴身侍卫跟另外十来名士兵则在检查和组装武器。这里面最重要的十五张弩是花钱装载酒桶里偷运进来的,酒桶上下的盖子则是他们手中的盾牌。剩余的空间则装满了短剑和枪头,短剑好说,枪头则要跟另外一拨人带进城里的枪杆组装起来。
楼下的十几名士兵都是弩手,他们把弩弓上油保养,完后整理弩箭。把破魔弩单独放置在弩身边缘的挂扣上,其他的弩箭则挂在自己身上。检查完弩之后,便开始匕首和短剑。
吉雅历尼本来预计最多只有一半的士兵会找来,另外一半会开小差、迷路、逃跑、或者被城里不开眼的白痴们干掉。但是夜晚降临后,大部分的士兵都顺着记号来到这里。宽大的房屋反而显得拥挤了。尤其是在新来的士兵发现楼上有某些令他们既愉快又能打发时间的东西存在后。
“你们需要练习吗?”吉雅历尼向着不远处抬头望着天花板的弩兵队队长威廉姆-麦卡因问道。
“恩?”威廉姆-麦卡因被突然的问话打断了自己对于楼上传来声音的想象,舔了舔嘴唇说道。“恩,是的。最好可以练习一下。”
“我以为你们已经完全掌握它们了。”吉雅历尼凝视着他说道。
“事实上是的,只不过最好让小伙子们试试他们的新伙伴。熟悉一下它们的身体。”威廉姆再次抬头盯着轻微掉落灰尘的天花板说道。
“这里可以吗?”吉雅历尼问道。
“这里?”威廉姆前后看了看。“可以,只要让他们清理出来一条射击用的道。大概七尺宽就可以。”
“你还等什么?难道让我亲自动手。”吉雅历尼挑了挑眉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