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明承满脸痛苦,不仅是身子缩成一团,五官更是难受的扭曲变形,一声声的咳嗽似是要把肺咳出来。
黎夏川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的一愣,看到明承躺地,自己也是一阵慌乱不知所措,忙不迭蹲下磕巴慰问起,“明兄,你,你这是咋了。”
“疼疼疼~”明承忍着痛还不停呻吟,眉间紧促痛苦难耐,瞧着不像是装的。
“都尉,你如何出手打人!”黎夏川猛然回头,两道厉光看上跟在身后手拿马鞭的严厉教官。
平常,他可没这个胆儿跟都尉教官如此大声说话,要不是因着眼前的事他们占理儿,怕是再借他几个胆也没勇气这般气势汹汹。
都尉并未被眼前的局势所吓着,闷哼一声,依旧仰着高傲的头,强硬说道,“还装~不过是踢了你的屁股,你捂着胸口作甚。”
可不是,蜷曲成花卷的明承看起来确实是要死不活,可刚明明那一脚是落在屁股上,如何要捂着胸口不放。
此时已有许多瞧热闹的士兵围了上来,对他如此不专业的碰瓷儿水平只能是掩嘴窃笑,还有不少人等着看他如何收场。
明承依然稳稳躺在地上,并没有谎言被拆穿之后那种丢人现眼的窘态,脸上反而更是一副撕心裂肺的样子,呲牙咧嘴,呼吸都变得紧促。
“我,我是旧病复发……”
“他,他是旧病复发~”黎夏川提高声量重复一遍,越发觉得此事过于严重,“明兄身上的伤还未好透,哪经得住都尉的一脚,怕是真引发了旧疾。”
那是旧疾,并非新伤,说到底要怪五公主姜芷喽!可谁敢因这事儿怪罪于她!
都尉也不似之前那般云淡风轻,将手中的马鞭往腰后一别,立刻蹲下看个究竟。
脸上冰凉,呼吸急促,眼睛也已是睁不开,身上还不自主的微颤。都尉虽然严苛但心中还是有杆秤,其他人倒不怕,可对这位明大公子多少还是有些忌惮,平日小打小骂也便罢了,若真是出了什么关乎生死的大事,他一个小小都尉怕是负不了责。
不过是踢一脚,出了事儿自己可担待不起,都尉心下盘算,不敢再松懈半分,这便吩咐身边的人赶紧将他抬去见军医,除了能做这些外,他也只能是祈求老天保佑,这个祖宗千万别出事儿。
有人抬着他的腿,有人拽着他的胳膊,还有人在前头引路,乌泱泱七八个人阵仗可真是大。不过,这些助人为乐的士兵貌似都是今儿迟到受罚之人,平日没瞧见对明承多热情,没想到今儿一个个追着赶着做好事,有几人是真心,几人是为了免罚,还真是难测。
瞧着他们似是用尽了毕生力气,可这一路明承也没少受罪,生拉硬扯毫不顾忌当事人的感受,活像是五马分尸被绳子扯起时的惨状。他虽心有不满可也只能是暂且忍下,哎呦哎呦的痛苦呻吟也多了不少真情实感。
军医一手摸着山羊胡,一手搭在明承的手腕上,一会儿摇着头,一会儿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也不知道他到底察觉到了啥,反正一脸神秘没人能看得出。
黎夏川可真是着急,这一路脑海里已脑补出好些个结果,可基本上都是明承一命呜呼的剧情。一想到他若死了,以后自己在牧川城可就再无朋友,更别说去什么楚陵,至于当细作为国效力之类的宏伟愿景也都成了扯淡……如此想来,一股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凉不觉涌上心头,更让他痛心无比。
“大夫,明兄如何。”黎夏川急切切拽着军医问起,“他是不是要死了!”说着,鼻头竟酸了起来。
“稍安勿躁~”军医一派闲情自若,又摸了两下胡子。
“如何不躁,你瞧他那副旧疾复发难受的样子,您再不给他开药怕就要死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