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明承来说,能让他心动的筹码无非是真相,关于后山季林,关于肖正之死,当然也包括更久远的落晖关道。
幼琴不过一平凡歌姬,却也因着陆安年的关系听得不少上不了台面的秘密,以前都是过耳不闻,一阵琴声承转便忘了所有事,所以,现在想再重拾起,倒是让她好一番费心。
若不是做了鱼死网破的决心,幼琴也不敢将那些她知道的事和盘托出。
抱着琵琶的双手猛然收紧,她也想清楚了后路,便不再犹豫,声音坚定的说道,“后山季林,永固侯亲眷被杀一事是老爷指使人做的,就连肖正肖役头也参与其中。有一日肖正无故将您抓进牢房私审露了马脚,老爷大怒,担心事情暴露便又派人杀了肖正灭口。”
幼琴说出这些事时,又不住的开始落下泪,她现在的行为对陆安年来说就是背叛,可若是不说,又实在难以在明承面前表明诚意。前后思忖,幼琴选择后者。
明承脸上毫无波澜,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自从附在这具躯体之上便一直被冤枉,这下可好,那些模糊的案情现在真相大白,他真想把姜芷揪出来让她也听听这些话,好好反省反省这些日子让自己受了多大的冤枉和委屈。
故作深沉收起那些雀跃的小心思,又继续问道,“他和永固侯有何恩怨。”
“并无恩怨!但一定和襄平王有关,整件事都是他一手操控,我家老爷不过听命行事。”幼琴将怀里的琵琶放在地上,身子一弯磕起头来,“老爷做错了事,害了人,还将您牵连其中,我替老爷给您认错。”
明承怎承受得起,赶忙使力将她从地上拉起,他见不了女人如此,但也不会轻易原谅陆安年。
“如你这么说,陆安年可谓是作恶多端,不得好死倒也是他的报应。”明承是觉得大快人心,单单季林惨案和肖正之死就足够判他死刑,只是可惜了钰妈妈和整个怡阁为他陪葬。
幼琴无话可说,咬着嘴唇默默悲伤。
“你找我,是想为你家老爷报仇?”明承切入正题。
“奴婢不敢有此奢望,只是不甘老爷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死去。”这个要求似乎是有些过分了,可幼琴还是抱着私心想要试一试。
许多事迎刃而解,却也有很多疑点仍是迷雾笼罩。
魇绝并没有在幼琴讲述的中,那些刺杀明承的杀手又是受谁控制~亘谷的思绪早已从这两人纠结的对话中飞向别处,他盘算的是解开所有谜团,又该如何让那襄平王伏法,如此一来,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才算是真正的定论。
“姑娘今后有何打算。”亘谷轻言,本打算上前多走几步离她稍近些,却瞧见她眼眶又开始泛起微红,不觉打消了念头。
幼琴勉强露出些许强笑,回道,“老爷生前为奴婢在乡下购得一小院,奴婢想着见完明大公子便去乡下。”
亘谷轻点头,“若有事传唤,你可愿再回城里。”
“愿意。”幼琴没有丝毫犹豫快语应下,随又补充问道,“我家老爷的死~两位公子可否能……”
幼琴欲言又止,怯怯的眼神偷摸看了两眼明承,生怕哪句话惹怒他,这一番口舌都付诸东流。
明承连钰妈妈的冤情他都狠心不管,更不用说那坏事干尽的陆安年了,所以,他实在懒得开口应承揽事。
亘谷这次倒变的勤快,见他那般懒散,竟代替答应下,“姑娘放心,这事儿明大公子已记心上。”
明承一惊,有口难言。
幼琴心悦,终是有了些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