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没有指指点点,只是默默站在原处,即便是排在最后面的婢女奴才,也都规规矩矩不敢随意动弹。
屋里越是安静,明承越是觉得丢尽了脸,对周围任何异动都开始敏感起来。窗外窸窸窣窣的虫鸣变得异常刺耳难耐,眼前那些人的样貌也是愈发清晰,一,二,三,四......不慌不忙竟还有闲心数起现场的人来,当数到第十四个人的时候,呼吸感觉都快暂停了!
这么多人面前丢人,这脸可真是丢大发了。
此时居于人群正中的明太夫人可是要比明承还要觉得无地自容,养出如此荒唐无礼的后人,长辈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而她更是痛心,想起刚去世月余的长子、明家老爷明澈,明太夫人羞愧难当,百年后,哪还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两声轻咳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众人纷纷颔首肃穆,明太夫人按耐住心底翻涌的不安,面不改色侧身朝着一旁的郎中问道,“大夫,你看他还有救吗!”
郎中忽然被点名,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慌张神色中挤出个淡笑,默默不语往后退了退。
瞬间,整个房内更是无比尴尬……
本是带着郎中来瞧病,不巧,却遇上了一出好戏,帅气主子与俊俏丫鬟之间的故事分分钟便能成为街头巷尾的饭后谈资,何况还是在这一方小小的宅院里,那传播速度还不像是长了脚似的。
当事人明承怎么说也是明家独一无二的宝贝,明太夫人自然不会让如此丢人现眼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一声令下,这就交代下去,今日现场所有人不得出去随意乱言,大家虽都尊崇的纷纷应和,但仅凭明太夫人轻缓淡然的一句话就能阻止谣言?明承可不信。
早已夜深,墨园也褪去热闹淹没在这一片漆黑的月色中,而明承,却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睡,脑海中一遍遍掠过的都是那尴尬一幕。
心里存着事儿始终也睡不踏实,天道轮回,现在他反而因为女人扰的心神不定。
除了觉得脸上面子挂不住外,他现在更在乎的倒是外头的名声。那明太夫人不咸不淡的一句禁言令难道真的能让所有人都会服帖顺从?兴许扭头踏出墨园就迫不及待的跟旁人嚼舌根,也不用添油加醋,实话实说都足够让他们笑话一阵子,眼下,再经过一晚的发酵,整个明府还不被他那点儿破事承包才怪。
若此时有个地缝,他怕是要一头钻进去再不想出来。
不时的挠着头发一阵发愁,他也是纳闷的很,好歹也曾是个风流的多情种子,怎么现在竟然成了个薄脸皮,难不成从地府走一遭,自己真的洗心革面,转性成了绝世好男人!
不可不可!明承实在受不了心里一阵阵的挠痒,猛地弹起身,思忖片刻当下决定要踏出墨园出去走一走,听听外头到底传了些什么流言蜚语,也好及时想对策挽回些颜面不是。
心有斗志,精神也大好起来,双腿一使劲儿这就从床榻上跳起,雪白锦纱轻衫腰间系着的绳带不经意解开,本就宽大的寝服此时更是松垮,胸前一片已然无任何遮拦。
关于这具身体不得不多说两句,明承还真是满意的很,尤其是瞧见镜子中的样貌和前世毫无差别时,更加笃定这就是自己。虽不想承认,可那股子肉眼可见的风流劲儿还真是和以前的自己有一拼。
每日一恋完毕这才简单洗漱一番,又随便寻了件衣服套在身上,胡乱抓了抓头发觉得仪表还算整齐,方大步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