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可是毫不留情。
明月国的几个书生,顿时就不乐意了。为首的那个韩公子,却是很有礼貌,他说道:“既然你不喜欢我笑,那我就不笑了,不过这事情还没完结,你要小心点。”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让彩云带着那姑娘去食堂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彩云走后不久,刚才风风火火离去的那个名为江凌的姑娘,再次走了回来。这次不同的是,她身后,跟着一群人,唐人。他们气势汹汹,看着余真意。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儒衣的中年人,似乎是书院的先生。他看着余真意,怒道:“你是哪来的学生?这里是圣贤之地,难道你不知道吗,还敢出手打架,快跟我邹一趟。”
书院中,也是有武力的。
这个中年人,虽然看着文雅,但是说起话来咄咄逼人。
余真意皱眉道:“他们非礼学生,你没看到,就看到我打人了?再说了,是他们围上来打我的,我都没有主动出手。你是谁,为何能管我?”
中年人大声说道:“我是书院的执事,专门管闹事的人。你打人了,就要跟我走一趟,打的还是黎轩国来求学的王子,还不认错?我告诉你,现在大唐讲究一个与外国和平交流的局面,你这不是破坏两国关系吗?”
余真意愣了愣:“你不是先生,为何穿着儒服?”
区区一个执事,还真的没有资格穿儒服。
中年执事怒道:“这跟你有关系吗?反正你打人,就是不对。要么道歉,要么关禁闭,要么赔钱,你自己选一个。”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笑道:“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打算赔钱。我不是书院的学生,轮不到你管。打就打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先把外国的人管好,再来管我。”
中年执事一脸阴沉的看着他:“管不了外国人,我还管不了你?”
他大手一挥,身后几人涌上来:“别人是王子,你是什么狗屁身份。”
余真意抬起头,拿出真武令:“我是大唐太子,出来游历天下的。怎么样,还管不管?”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寂静,只剩下那几个番邦人士在哀嚎。中年执事呆在原地,他看着余真意手中的令牌,自然不认识真武令, 以为还真是太子的令牌。
他哆哆嗦嗦站在原地,心里顿时慌了。在这书院里,他可以作威作福,但是在一国太子面前,他算个屁呀。这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执事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这时候,有大唐的学生走出来,站在余真意面前,说道:“见过太子殿下,这几年来,番邦异域的学生,纷纷来大唐求学。可是书院制度太差,对这些外国的学生友好无比,比对我唐国的学生好太多了。请太子殿下做主,为我们主持公道。”
余真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只是随口一说,想逗逗这位执事,没想到,他们竟然都当真了。他回头看了徐仰止一眼,发现这位老道士点了点头,当即站在原地,听身旁的学生们诉说。
书院中,做主的乃是山长。
前些年,老山主在的时候还好,对所有的学生,一视同仁。可是自从换了山长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山长职责虽多由学官代行,但在师道尊严这一普遍原则指导之下,除了致送聘书,还要奉上礼金,合称书币,以示尊重。
即所谓“师席本自尊崇”,对于地方长官而言,虽然教官、僚属都是下级,但一旦让其兼任书院山长,就必须“致敬尽礼”,“卑礼厚币”。而教官、属官一旦出任山长,也会捍卫师道之尊,反对以衙门之习行于书院,寻求书院的神圣以及学术的自尊与自信。
齐鲁书院,曾经有一位才子,写了一首诗,赞颂山长的美德。
柏悦松坚道貌尊,水云深处老乾坤。名山宰相无官守,陆地神仙有子孙。喜见函秦来紫气,适当风雪满程门。廷平誉望东南重,晚节黄花沐湛恩。
书院的制度,就是山长山长负责制。
是一种确立山长为书院领导核心地位的管理模式。
山长的品行,自然影响了学生。所以书院的成绩,与山长的为人,直接挂钩。好的山长,教育出来的学生,品行极佳。而差一些,教出来的学生, 德行也不一定好。
山长之外,有堂长、学长、斋长诸职“相与励翼之”,其最简者可以就是山长一人。
官府主持的大中型书院,职事较多,如齐鲁书院,就有山长、副山长、堂长、讲书、讲书执事、司录、斋长等。听说大唐为首的四大书院,设有山长、堂长、提举官、堂录、讲书、堂宾、直学、讲宾、钱粮官、司计、掌书、掌仪、掌祠、斋长、医谕等共十五种职位,构成一个庞大的组织管理体系。
其中,前四位居书院的重要地位,各设有专门的办公场所,分别叫做“山长位”、“堂长位”、“堂录位”、“讲书位”,另有“职事位”二处,居处其他九种职事。
山长位高权重,主持教务,取舍诸生,是书院的核心,每月三次课试及逢一、三、六、八日讲课时到院,堂长为其副手,住院掌理日常院务。其他各职各有责守,分工明确,协助山长、堂长维持书院正常的教学、研究、祭祀、图书、经费等各项管理,甚至院中师生的身体状况亦有“医谕”来作保障。
山长,郡博士为之。职事则堂长、司计各一员,斋长四员”。
众多学生,是山主的所作所为,是可以亲身感受到的。现在听说大唐的“太子殿下”来了,他们心中,有一肚子苦水无处可说,便来到余真意面前,吐了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