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一直站在旁边,他在思量,眉头紧蹙。
别了,师傅。我回望一眼师傅,飞起,朝着奔来的箭飞去。我再一次觉得死亡来近,只是我没有一点恐惧,相反,有点释然。
那一箭呼啸而来,我迎着它而去。就此死去,我也无悔。再见,百花谷里的小伙伴,再见我的师傅,我曾经无思无想地活了千年万年,不过是一棵C,我曾经无忧无虑地活了千年万年,不过是一个精怪。而演化为人,也就三十余年,却要魂飞魄散。如果,我的死,而不拖累师傅,我就放心了。
箭就在要扎于我身时,君安上人动了,他再次闪现在我身前,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用手抓住箭,而是任由箭S入他的身上。
“他是我的徒弟,他的罪该受到的责,就由我来承担吧。”他果决地展开身T,那一箭S在他X口上,火光瞬息燎起,他整个人都淹没在火海里。
“师傅!”我大声喊叫,眼泪滚出。我从没有这么真挚地感觉到悲伤,能够感觉到,那一箭S在我身上,一定会让我魂飞魄散,因为箭里蕴含神威。而师傅,他放弃抵抗,相对于要承受神威之肆掠。
“阮刑天,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一日不成神,你就不知道神威浩荡,不是你一个半神能够承受的。况且,神罚之箭,即便是神,受之不死也要脱层P。”那人说着,哈哈大笑,笑声越来越远。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想来,他这次来,捉拿我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师傅才是他要攻击的对象。我愤怒之眼,早穿破云层,却看不到他。他能C持神罚之箭,其地位比之师傅,只高不低。他应该能够感应到我的愤怒,但不屑于和我这个化神九周天的低等修真者计较。
“师傅。”我看着还在烈火中挣扎着的师傅,忙掠夺方圆百里的C木精华,化为生机之水,想施救他,而且在这水中,我注入了心头血。
师傅没有理会我,一头扎入远处的青沙江,沉入江底,神火不浸凡水,瞬息灭了。师傅双目紧闭,一身焦黑漂浮在水面上。我忙飞身上前,用刀割破手腕,血流成河,浇筑在他身上。他的P肤渐渐迸发生机,脱去碳灰。
“师傅。”我呼喊着。
“速走,我的老对头来了。”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的神识穿过云层,看到遥远的地方有一人极速地飞来,他一路哈哈大笑,很是得意。我认出他来,他就是那截神识的主人,想不到,他是我和师傅的共同敌人。
“快走,再不走就迟了。”师傅说完这句话,奄奄一息。
我去无可去,想我出百花谷时,就在这青沙江上,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一手抄起师傅,一手C持破界符,念起法决,希望闪回百花谷。果然,一阵天旋地晕,我带着师傅消失不见。
待醒来,我第一时间找师傅。师傅躺在不远处,我忙过去,他昏迷中,我能够清晰感到神威还在他T内肆意破坏,在掠夺他的生机和神X。师傅不仅仅是大乘期的大能,原来已经半神。可是真神都难以承受的神罚之箭,师傅代我受了。一想到这里,我就莫名地心痛,忍不住哇哇地大哭起来。
我割破手腕,用我的血再次浇灌在他的身上。此时,我才意识到,我的血不是万能的,只对凡人有效,而师傅是半神,又受的是神罚,血浇筑在他的身上,只能缓解他的痛苦,却仅限于治标不治本。我想找一处灵泉,安放师傅,此时才巡视四周。
满目疮痍,我一下子愣住了,不是百花谷,没有我熟悉的C木芬芳,也感受不到洞府里家的温暖。这又是穿越哪一界?我小心翼翼放出神识,避免惊动监天官。师傅正受着伤,此时小心为妙。
不久,我愤怒了。这里是百花谷,里面万物凋敝,但山川沟壑都是旧貌,我出去才10年余,百花谷竟然变成废墟?我瞬时放开神识,阮细柳不在,我的小伙伴也不在,里面好似被掠夺一空。难不成,六扇门找上门了。我悲怆得大哭,我的家没有了,我的小伙伴也没有了。心间有无名之火,恨自己太弱小,恨那些人太残忍,它们不过是奇花异C,却被你们采撷入Y,它们不过是飞鸟走兽,却被你们捕捉奴役,这就是所谓的人,所谓的修真者。
我的泪水一滴滴地落下,忽感觉为人的无力感。这就是人,千求万求,有了人生,又能如何?修了真,化了神,又能如何?我的心空空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