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妃一言难尽的抿起了嘴,还是保留了一分优雅:“想必你是不甚清楚的,光是你师父自己,这个理由就用了不下三百次?从前是这样,现在教出来的徒弟还是这样,你们可别把天下人都当成傻子。”
杨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继续道:“不管您信还是不信,师父的确是在云深竹溪养病。近来还念叨着要吃京都的蟹黄包呢。”
果然是个听话的徒弟,南王妃挑眉道:“行,我不跟你说了,也不用跟你说了!”
说罢,她仰头冲着四周喊道:“师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嘴上说着不想见我……还有那些人,但是我知道你这种家伙,从来不会消停,你不敢进皇宫,那些人不想见,难道我都不敢见了?”
回答她的是蛐蛐儿的叫声,沉默是最好的蔑视,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杨笑手指敲了敲刀柄,再一次的肯定道:“师叔,师父现在在云深竹溪,您好像也不会千里传音。”
南王妃保持着自己最后的一点优雅,给了杨笑一个让他闭嘴的眼神,缓声道:“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那我也就不管什么同门情谊了,再不出来,师兄你以前在京都的斑斑劣迹,我可说给你徒弟听了。”
没人说话,杨笑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期待。南王妃幽幽的数道:“一!”
还是没人回答。
“二!”
“死丫头,你敢说一个字试试!”
果然……杨笑想,还是他师父先没忍住。话音落下后,方跖磨磨蹭蹭的在巷口出现了,气急败坏的控诉道:“丫头,你当初可是指着烧饼发誓的,今天这样可不厚道。”
南王妃总算是展露了笑颜,泪眼婆娑道:“师兄,十年未见,你竟然一点都没变。”
行吧,那控诉彻底被无视了。方跖垂头丧气:“越长大越狡猾,可真是,物是人非啊——”
杨笑左右看了看,远处更夫的声音渐进,夜风渐凉,他由衷地建议道:“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再谈吧。”
南王妃摇头道:“不行,我还要去接一个人。”
方跖问:“谁?”
南王妃的表情变得有一些落寞:“你应该还记得卫家吧。事情发生后,那孩子,就是卫家最后的血脉了。”
···
京城的富家公子里面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状元春香楼,得意花下死。
春香楼或许不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也不尽是艳丽无双,但是论才情,春香楼第二,没青楼敢摘榜首。
蓝三公子也没少发展这等勾栏生意,春香楼乃是他最头痛的对手之一。如今他堂而皇之的在对手的地盘出现,没少被春香楼的老鸨明里暗里的笑话。这个老鸨年轻的时候就凭借着一张巧嘴名震京都,嘲讽的手段可是毫不含糊。
蓝三公子一点也不在乎,他最不在乎的就是面子。他甚至于打着调查事情的幌子,占春香楼姑娘的便宜,甚至点名要求花魁楼疏烟作陪,这等嚣张气焰,不是寻常人能够企及的。若不是他蓝家三公子的身份,老鸨怕是会直接赶人了。
这种态度,自然是什么都没有问到。但是蓝三公子很开心,他并不经常寻花问柳,但是每次之后都很开心。
来福有些不服气:“不是我说,这等青楼,我们蓝家烧个十座都不眨眼的,要不是公子让着,她们哪能这般作乔。”
蓝三省收起扇子,不轻不重的在来福脑袋上敲了一下,意味不明道:“你这人啊,迟早会被自己的嘴巴害死。这春香楼,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来福嘟囔道:“不就是太子的势力,太子殿下还能为了一家青楼为难我们蓝家不成?”
蓝三省头都不回道:“若是太子,我还不至于这般给面子。她们的后台,可比太子尊贵多了。”
来福撇嘴:“能比太子尊贵,难不成还是……”说到一半,来福突然捂住嘴巴,有些不可置信。
蓝三省悠悠的晃着折扇,摇头晃脑的走了,来福怔怔的跟着,嘴巴却是怎么都不敢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