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盯着王琛,可话确实对着裴羽说的:“裴将军,你可‘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一语?”
裴羽抬起又来答道:“回禀陛下,卑职听闻过。”
天子继续说道:“哦,是嘛?那正好。如果一只雄兔混入了一群雌兔中,扰的不得安宁,依你之见,该怎么把这只雄兔找出来,又改如何处置它呢?”
在裴羽想到天子意有所指,需要深思一番再谨慎回答的时候,王琛的后背已经冒起了冷汗。他知道了。这是王琛唯一的想法。
他看着那人,那人也看着他,眼中的笑愈加明显。两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谁都不肯先收回视线,不肯认输。
天子不拿他开涮,他继续追问裴羽:“裴将军,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裴羽正要回答,却被王琛打断了:“皇上,依臣之见,在找出那只雄兔、对其施以惩罚之前,探明那雄兔缘何混入其中,更为重要。”
天子这次倒是把说话的对象变成了王琛:“那依你之见,这雄兔会有何冤情?”
王琛不疾不徐地答到:“或许,进入这雌兔群中,原非它所愿,它是被周围的环境胁迫的。”
听完他的解释,天子脸上的笑意减少了很多,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默默地看着王琛:“即使有天大的冤情,你觉得这雄兔在犯下弥天大错之后,能安然无恙吗?”
王琛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一定暴起了,可无他法,只能继续说道:“皇上,卑职有一事不明,这雄兔若是静静地呆在一方,没有做这么有害于他人的事,也不可以保证它安然无恙吗?”
天子看着他,不禁叹了一口气。他对王琛说道:“仲云,你太贪心了,你以为你……”
“皇上,”王琛出声打断了他,“卑职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可否让裴将军退下。”他的眼中满是坚定。
罢了,天子让裴羽先行离开。
裴羽在起身离开的时候,快速地看了看仍在跪着的王琛。她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可是又一时没抓住,不知道哪个地方出现了问题。
一时无解,她退到了御书房外。在御书房外站定,过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有什么激烈的声音,她便迈步离开了这里,也离开了皇宫,向自己的府邸走去。
一路上仔细回想了天子刚刚的话,可还是没有理出思绪,便暂时放到了一边,不去想了。其实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对于王琛,她有一种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莫名的信任,总觉得有他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这一次的问题,即使是王琛也解决不了。他虽然一时让裴羽逃开了和天子直接对峙,可有些东西,逃不过的。逃不开,便终会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