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就这么一直仰面躺在床上,睁着眼。耳畔除了帐篷外呼啸的风声,再无其他声音。帐篷内只有她和周青,而周青的睡品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打鼾……
上一次失眠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主要是伤口的原因引发的失眠,只要伤口好转了,失眠便也好了。而这次,是心灵上的、灵魂上的伤,不知要用多久才能好。本来满身的武装就已经裂了一条缝了,赵母的这封信,把那条缝无限地撕裂开来,到最后,全副武装碎成了渣……
很多时候多恨自己不是一个无心的人。从内到外,能做到真正的洒脱,无羁。可现实中不是。那些与她无关的人,自然可以做到无所谓。可对于至亲,对于自己曾一心崇拜的、依赖的人,怎么做到忽视?怎么做到绝情?没有人能告诉她。
长夜漫漫,只求天明。
裴羽此刻思绪有点混乱。剪不断,理还乱,大抵说的就是现在的她。但是,她的混乱没能持续到天明,因为,军营的号角声吹响了。
洪亮的号角声将裴羽拉回了现实,酣睡的周青也醒了过来。他俩快速穿戴好,跑到了训练场。整个军营的人,此刻都在向训练场集结。
到了训练场,列队站好。王琛和其它几位在营的将军站在了最前方。午夜集结,多半是有紧急军情。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北**队趁夜偷袭了我方的边邑乐陵。乐陵不堪侵袭,已经失守。前方守卫来报,北国十五万大军势如破竹,其它几个边邑恐不能幸免。一旦边邑十城全部失守,南国将岌岌可危。并请求后方队伍火速支援。
说完这些,步兵营开始整理队伍,准备时刻奔赴战场。而骑射营这边,情况略有些尴尬。骑射营下属有三个营,但此刻真正能集结起来的只有不到一个营的人数,其它人还在过年的假期中。北**队可真会挑时间。
但也顾虑不了那么多。剩下的整个骑射营的人组成了一支队伍。步兵营的分成两支队伍,这样总共三支队伍,共十万人,在短暂整理后,于佛晓时刻,开拔,奔赴战场。
裴羽和周青赫然在列。虽然他们是新兵,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已经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这场战争,是检验他们训练成果的时候。而且他们成为了王琛的临时亲卫兵,跟在他身边。这算是王琛对自己的下属的照顾。
兵贵神速,骑射营先行一步,奔赴战场。在快马疾驰了两天一夜后,顺利抵达了边邑十城中的最大的一个城,婺陵。在行军途中,碰到了这边请求支援的士兵,才知道,其余几个城都沦陷了,只有婺陵还在死守。
婺陵可以说是整个南国的最后一道屏障,再往下面,就是南国的命脉,一旦失守,那后果不堪设想。所幸,王琛带领的骑射营赶上了支援的最后机会。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北国的军队正对婺陵进行着强攻。整个骑射营的士兵们,从后方给了北**队一个痛击。
这是裴羽第一次感受到何为战争。以前胡老头儿说她对医术的了解是纸上谈兵,原来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