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师叔,当时我师父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你们应该都在场听到了吧?”何羡看着这位身穿黑色长袍的史长老,冷声问道。
史长老眉头一皱,一时竟不作声了。
“你不用拿你你师父当时的话出来压我们,这清凉峰如今虽交给你在管理,可也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总之,这事我们不同意。你要是执意如此,也可以,那以后清凉峰上诸事,我们一概不再插手,既然你要搞一言堂,那就让你一人搞个痛快!”龚老二怒声吼完之后,就要招呼其他几人离开。
史长老跟其他两位长老,被恭长老这话一弄,顿时就尴尬了起来。
他们本来也只是想来表达一个态度,只要何羡稍微低头,这事他们也就打算算了。毕竟代师收徒,又不是代的他们,其实与他们干系并不是很大。可恭长老这话一出,倒是一下子将他们的退路给断了,这下他们要是反驳,那就是怂了。那以后在何羡这边,就更是没场面了。可要是闷头跟着这龚老二走,这事情,恐怕就难以收场了。
何羡什么脾气他们都清楚,平日里看着笑眯眯好说话,但实际上却是强硬得很。否则,他师父走了这几年,他一个年轻弟子,也不可能把清凉峰这一大摊子事都担了下来,而且还打理得不错。
所以,他们今日要真是跟着龚老二走了,那说不定,转头就被人顶替了手中那点权力,成了个空头长老了。
那到时候,可就是偷鸡不着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史长老三人互相一眼,都有些犹豫。
龚老二见他们不走,更是愤怒。刚要骂人,却听得何羡忽然说道:“牧之现在是正阳峰赵师叔的弟子。”
此话一出,龚老二还有史长老他们几人都纷纷愣住了。
站在何羡旁边的沈牧之,也愣住了。
此事,何羡还没跟沈牧之说过,他本是打算到了桃花林中,再慢慢说的。
史长老看了看沈牧之,眉头微皱了皱,有些不确定地问:“师侄说的这位赵师叔,是哪位赵师叔?”
“正阳峰上姓赵的师叔,有第二个吗?”何羡瞧着他,冷冷反问。
史长老脸色顿时难看。
其余几人也纷纷如雷震般猛地大惊失色,讷讷说不出话来。
“恭师叔刚说以后都不再管清凉峰上的一应事宜,没关系,这些年恭师叔确实也辛苦,也该歇歇了。那就从今日起吧,恭师叔手中的事情,就都交由史师叔负责吧。”何羡说着,又看向史长老:“史师叔有问题吗?”
史长老慌忙摇头:“没问题。”
何羡微微笑笑:“如果有问题的话,师叔尽管直说。如果说师叔想跟恭师叔一样也要歇歇,也可以。过几日,正好有一位新道友会加入我们清凉峰,正好可以接手。”
“不用歇!我不用歇!”史长老讪笑着摆手。
龚老二站在旁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浑身颤抖,牙齿打颤。
何羡看都不看他一眼,有望向了其他两人:“二位师叔可也要歇歇?”
这二人顿时变色,慌忙摇头。
“行,那既然三位师叔都不用歇的话,那还是一切照旧。其他还有什么事情吗?”何羡又问。
史长老三人赶紧摇头。
“那我就不请三位师叔进去坐了。”何羡说完,朝史长老三人点头示意后,就带着沈牧之径直绕过四人,走进了桃花林中。
看着两人背影消失桃花林中后,史长老看向龚老二,有些同情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叹了一声,道:“老恭啊,你也别怪我们。刚才,你太冲动了。何羡什么脾气,你这些年还不清楚吗?你何必非要跟他这么硬杠着来呢!”
龚老二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史长老脸上一阵尴尬,在其他两人的宽慰声中,叹了一声,也摇头离去。
桃花林中,沈牧之跟在何羡身旁,心头想着刚才的事情,有些疑惑,也觉得有些连累何羡了。那龚老二如此反应,他自然清楚这是因何。当初那龚老二的弟子被另一人用风雷球误伤,虽然那事后来压了下去,可如今这么一来,是新仇加上旧恨,只怕那龚老二不会就这么罢休的。说到底,那龚老二之所以今天这般,多少也是因他而起。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当初有什么错,今日更是没错,可终究是让何羡多了些麻烦。
想着,他转头瞧了何羡一眼,见他脸色还算平静,便斟酌着开口问道:“恭长老那边……”话刚开头,何羡转头看他,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有心里负担。今日这事其实和你关系不大,恭老二这些年一直不服气,刚才其实就是借题发挥罢了。你不用多想,也不用担心什么。”
沈牧之听他这么说了,也就只好不再说这事,便又问起了他入了正阳峰名下一事。
何羡回答说:“赵师叔在门中地位仅次于掌门师叔。你有了这个身份,在门中生活行事,也会更方便一。今日他不在门中,等他回来了,我带你去见见他,顺便商量一下你日后修行的事情。”
正阳峰赵师叔,地位仅次于掌门师叔……
沈牧之脑子里盘旋着这两个信息,很快,就大概猜到了这位赵师叔的身份。
然后,他就想到了当时在那地牢中,见到的那个男人。
什么面容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可当时那男人身上穿的那件衣服胸前的那些云纹,却记忆颇深。
甚至一想起,便仿佛就有一股压力如大山一般压来,让他忍不住心惊肉跳。
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