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沈威毫不犹豫,开口就问。
“把兵符交出来,五年之内,不得离开这安定城。只要你答应这两条,我可以保证你和牧平贤侄性命无忧。”余福成说着,目光又往沈牧之身上瞟了一眼。
沈牧之假装并未看到,目光一直留意着大哥的情况。
“那其他人呢?”沈威想了想后,似乎有些动摇,又问道。
余福成回答“只要他们愿意归顺,自然可以活命。”
沈威似乎是真动摇了,沉默了一会后,又问“那沈家其余人呢?”
“只要你愿意配合,他们自然同样性命无忧。”余福成毫不犹豫地回答。
沈威听后,想了想,然后伸手就从腰间摸出了一块金色虎牌,朝着余福成说道“兵符就在这里,你要就拿去吧。”
余福成大概是没想到这沈威竟然如此痛快就将兵符拿了出来,愣了一下后,才回过神来,瞄了两眼那金色虎牌,又看了看沈威,最后又扫了一眼一旁一直没什么动静的‘林公子’,犹豫了一下后,道“你扔过来!”
沈威犹豫了一下,道“你说话算话?”
余福成道“你我相识多年,虽然算不得朋友,可终究也是有几分情面的。你既然愿意配合,我自然也不愿意手上沾上故人之血。”
“好,那我就信你一回。”沈威沉声说道“接好!”说罢,拿着兵符的手猛地往上一抛,兵符顿时朝着余福成飞了出去。
余福成连忙抬头,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兵符,不知不觉间那搁在沈牧平脖子里的匕首已经偏离了太多。
就在此时,沈牧之动了。
身形犹如离弦之箭,一下就从门口冲到了余福成身边,一手抓向大哥肩膀,一掌拍向余福成。
等到余福成反应过来,那一掌已经到了他胸口。
一声闷哼,余福成整个人朝后飞了出去,撞烂了一张椅子后,摔倒在地,口中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沈牧之这边抱住沈牧平后,赶紧检查起他的情况来,根本没去看余福成一眼。
而沈威已经重新将那兵符拿到了手中,放好后,大步走到余福成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要杀就杀吧。”余福成伸长了脖子,引颈就戮。
沈威一脸冷漠,片刻沉默后,刀光掠过,鲜血高高溅起。
余福成瞪大了眼睛,盯着沈威,似乎是想要将他的脸深深记在脑海里。最终,也不知道他是记住了还是没记住。
沈威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走向了沈牧之兄弟二人。
“你大哥他怎么样?”沈威担忧问道。
沈牧之回答“脉象还算稳,应该是无大碍。”
沈威看着自己这个才十二岁的儿子,想起之前他将他们推进屋内,一人留在屋外时的那种勇敢决绝,和之前他杀人时的那种冷静,还有刚才他出手救沈牧平的那种果决……今天他身上所表现出来的种种,都不像是一个十二岁少年所应该表现出来的。此刻望着他,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欣慰,还是给内疚。沉默良久,他开口问“接下去怎么办?”
沈牧之将沈牧平放到了屋里的一张塌上,让他躺好后,他抬头看向父亲,回答道“外面应该还有人守着,贸然出去,未必安全。暂时先躲在这里吧,玄诚道长他们应该快回来了。”说完,他回过头去看了大哥一眼,想了想后,又道“我出去瞧瞧。”
沈威没有拦他,只是叮嘱了一句“小心些。”
沈牧之点了点头。
屋外,那些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鲜血在地面上已经凝结。
沈牧之迈过那些尸体,没有走远,只走到前院看了一眼,城隍庙的大门依旧关着。前院里,空无一人。只剩下大殿中的那一尊城隍爷神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茫茫众生,面无表情。
沈牧之很快又回了后院,在后院里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后门。在后门附近听了一会,确定外面没人后,他悄悄打开后门,往外瞧了瞧。
后门外是块空地。
空地在过去,是个湖。
湖边,柳树成排。此刻冬天,并无柳叶,光秃秃的柳枝随着风,在空中轻轻摇摆,偶尔掠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莫名萧瑟。
沈牧之仔细察看了一下周围,并未见到可疑的地方。
心中不由生疑,这后门处,竟然无人把守,难道那幕后之人不怕他们逃掉吗?
还是说,那幕后之人根本就是觉得他们不可能逃得出这城隍庙?
沈牧之迟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出去探探。毕竟一直等在这城隍庙内也不是回事。
玄诚去寻青果,还未回来,现在也不知情况如何。
父亲手下那批人,也全部都不见了踪影,是生是死也未可知。
他不能在这城隍庙干等着,必须得自寻出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