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之回到了奇石镇。
虽然入城时,因为没有关碟,稍微有点麻烦之外,如今戴了一张假面皮的他,行动起来,倒是不用再时刻担心被人认出来了。
曾经那些贴得到处都是的悬赏通缉单,如今倒是看不着了。
大概那些人都相信他已经死在那个镜湖当中了吧。
沈牧之在繁华依旧的奇石镇中闲逛了一阵后,去了当初那个卖馄饨的大婶家。
院子的木门紧闭着,上面挂着一把铜锁,看上去挺新的。
看样子,这院子似乎已经换了主人了。
他犹豫了一下后,转身离开了这巷子,去了当初大婶摆馄饨摊的地方。曾经大婶摆馄饨摊的地方,现在被一个卖烧饼的占了。
卖烧饼的,是个有些年纪的大爷。
沈牧之上前,刚要开口说话,正在摊烧饼的大爷抬头看了他一眼,问:“要几个?”
“我想打听点事!”沈牧之犹豫了一下,问。
大爷停了手上动作,皱起眉头,目光有些不耐烦地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后,问:“想打听什么?”
“以前在这卖馄饨的那个大婶,您可认识?”沈牧之问。
大爷一听这问题,眉头突然皱得更紧了,目光里的厌烦也更多了一些:“怎么?你是那婆娘的什么人?”
婆娘这词,让沈牧之听着有些不快,但有求于人,也只好忍着,平静回答:“我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
大爷闻言瞥了他一眼,接着态度倒是略好了一些,叹声道:“她已经死了。”
沈牧之故作惊讶地紧皱眉头,问:“怎么会这样?她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突然暴毙的。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都是听人说的。”大爷回答。
沈牧之又问:“那您可知道她葬在了何处?”
“这个我不知道!”大爷刚说完,有顾客过来了,于是就扭头去招呼客人了。沈牧之在旁站了一会,等那客人买了烧饼走了后,又问:“那您可知道,有谁清楚这事吗?”
大爷有些不耐烦了,但大概是看他眼神诚挚,倒也认真帮他想了一想,然后说道:“你那亲戚活着的时候,好像跟叶记药铺的老头走得挺近的。要不,你去那里打听打听?”
沈牧之连忙谢过大爷,然后又问了那叶记药铺的位置,就找了过去。
叶记药铺的门口,那个老头弄了一张小矮桌放在了门口,正跟人在下棋。
沈牧之过去之前,将脸上覆着的面皮给摘了下来,然后才往那边走了过去。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谁也没怎么留意这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也有人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他的面孔,但都没认出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几个月前被满国家通缉的小子。
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那些悬赏通缉单,也不过就是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罢了,他们也没这个实力真去抓那些通缉犯,自然也不会怎么刻意去记住一个人。现在时间过去了几个月,那些悬赏通缉单都已经消失在墙角,这些人也早已忘记了他的模样,甚至可能都不记得曾经有一个年轻小子被天价悬赏通缉。
当然,如果是杨天宝,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药铺门口,那老头突然笑了起来,大概是赢了棋,看着对面的老人,很是得意。
手旁的方凳上,放了一把紫砂壶。老头一边跟对面的人说着话,一边伸手去拿凳子上的紫砂壶,只是抓了两下,都没抓到,一扭头,看到一个人站在方凳旁边。阳光从那人背后照过来,阴影正好落在他身上,不知为何,他忽然打了个哆嗦。
老头抬头看去,入目,是一张年轻的脸。这张脸,旁人或许已经不记得了,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