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紧急,还没来得及通知主公,”周瑜隐忍着解释道。
“战舰是作战用的,校尉这不是让在下假公济私,违法军纪吗?”凌操道。
周瑜道:“主公追究下来,你推我身上就是,绝不会连累到你。”
凌操阴阳怪调道:“校尉这说的什么话,我才是水军都尉,军中战舰都是听我调配,校尉想替在下担责,只怕担不起!”
周瑜心急如焚,没时间跟凌操耗时间,他知道孙策手下许多将士都不服他,每每刻意嘲讽刁难,他都忍了,但今日窝在肚中的火气一簇就发,一点即燃,什么礼性都顾不上了。
周瑜抽出玉龙剑架在凌操脖子上,用力印出一条血痕,怒喝道:“别给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我将你头砍下来,这个责我就担得起了!”凌操吓得面如土灰,不敢作声。
鲁肃在旁忙拉住周瑜持剑的胳膊劝道:“公瑾,大家都是军中兄弟,什么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呢?”
周瑜一改往日和颜悦色,怒气冲冲道:“你们不都说我是因与伯符的兄弟关系,才能坐上今日校尉之职,那我同样可凭这个关系,削掉你的官职,将你驱逐出营。”
凌操见周瑜不似玩笑,他虽看不起这个“小白脸”,但好汉不吃眼前亏,闹出去,主公也是偏袒兄弟。
“校尉是主公的结拜兄弟,在下得罪不起,”凌操口上虽还是不服,但行动已经服软,“来人,给周校尉去调一艘轻舰。”
身后被吓傻的部下忙领命:“校尉请跟在下来。”
周瑜方收了玉龙剑,狠狠瞪了一眼凌操,同那部下来到渡口,安排了一艘方艄。
方艄船型方头方尾,多桅多帆,因船型吃水浅,可靠桅帆掌控风力提速,所以航速较其他船快,正适合周瑜赶路。
这是艘小型方艄,有三桅船帆,左右各两个船夫划桨,脖子上搭着布巾,穿着一色的短袖布衣,赤着胳膊,虽然冷秋时节,但因划船辛苦,身子强健,也不觉冷,反要时不时拿布巾擦汗。
船使出渡口,顺风而下,鲁肃坐在船舱中,看着站在船尾,望着江面的周瑜,秋风将他白色衣袍吹起,乌黑发丝拂乱,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无力垂下,背影映在一片晴天碧浪之中,渺小而孤独。
船夫在外有力的“吆喝”声将风吹帆布的“飒飒”声压下,船桨有节奏的劈打江面,激荡出“哗哗”的波浪声响,流动出更多愁绪。
从吴郡到无铭山本要三四日的马程,但走水路可节省一半时间,并且有秋风助阵,更是事半功倍。
周瑜和鲁肃在船上草草睡了一夜,鲁肃一直担心周瑜逼问他什么,但周瑜没说过一句话,只是表情凝重得想着自己心思,鲁肃也当没看见,不闻不问。他实在说不出口,更怕说了,周瑜当即打道回府,不理秦玊儿死活。
第二日破晓十分,船便到了秋白渡口靠岸,周瑜和鲁肃下船,周瑜故地重返,不禁想起当初与秦玊儿在此争执,秦玊儿不小心落水的情形,虽然才过了几个月,却恍若隔世,十分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