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将东西送进秦玊儿厢房,秦玊儿依靠在窗棱上,望着窗外发呆,九婶笑嘻嘻站到一旁:“姑娘,这女人出嫁,看似简单,坐坐花轿就到了,其实这里面规矩多着呢···”
九婶把话闷住,秦玊儿回头一双大眼飘来,眼神凌厉似刺过来一把利剑,让她心中胆怯,自觉闭嘴。
“出去,”
“这···这,姑娘怎么了?”九婶极尽小心的陪着笑,她是官媒,官家嫁娶礼仪比民间要繁琐许多,半点马虎不得。
自己大早上才被人聘来,明日就要成亲,还从未办过这么仓促的婚事,有许多规矩要教导,可倒好,一句话不投机,新娘就要撵自己走。明日若失了礼仪,丢了人,不仅影响自己名声,搞不好,还要蹲大牢,所以并不敢走。
秦玊儿转过身,不发一言揭下面巾,脸上红褐色蛇麟在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下清晰可怖。
“啊,”九婶猛然看到这张不人不鬼的脸,被吓得两腿一软,忙伸手扶住一旁的衣柜,才没摔倒。
站得稍后的丫鬟虽没有九婶看的这么触目惊心,但也受到惊吓,像被弹弓打中的小鸟,惊叫声此起披伏。
在秦玊儿意想之中,她也没心思介意,回头继续望着窗外:“出去吧,。”
九婶和几个丫鬟互相看了几眼,这次没再坚持,默默的,动作迅速的放下东西,依次而仓皇的退出厢房,好像有了这张脸的新娘,也没有教导规矩的必要了。
九婶退出来至堂上跟鲁肃回话,因秦玊儿没有父母在身边,鲁肃是以兄长的身份明日陪她出嫁,所以留在宅中没走。
鲁肃见九婶和小丫鬟被撵了出来,脸上是藏不住的惊慌之色,大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九婶不敢把话回太明白,遮遮掩掩说姑娘不让教,鲁肃点点头,让她们先去休息。
九婶委屈道:“时间本就紧迫,姑娘又不配合,明日若失了礼,都是老奴的过错,”
鲁肃笑道:“没事,公瑾知道弟妹的脾性,不会在意的。你只要明日将弟妹梳妆打扮得体,送上花轿抬到周府,不要错过吉时,其他繁文絮节,能省就省了吧。”
九婶听此话心才略略放宽些,带着小丫鬟们退下。
半夜无眠,秦玊儿在房中将送来的新娘服和首饰一件一件的看,都是崭新的,手艺精良,挑不出半点毛病,就是那双红缎绣花履都刚好合脚,量身定做一般。
秦玊儿想自己可能真的误会周瑜了,现在吴老夫人也死了,他无求于自己,又遭自己戏弄,在人前丢尽脸面,却还是坚持娶她,难道真的喜欢自己?就算不喜欢,也说明他是个信守承诺之人,答应的事绝不反悔。
秦玊儿有了一丝歉意,因马骁对她太好了,对比周瑜敷衍的态度,实在让她一百个不满意,心中憋屈,便想狠狠教训他。知道周瑜是最好面子的人,所以极尽手段,将他剥光衣服挂在旗杆上,给人嘲笑,让他脸面丢尽,本来以为这门亲事一定告吹,不想周瑜居然如此大度,不计前嫌,还要成亲,大大出乎她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