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们跪了满满一地,皆低头不敢出声,偶尔的抽泣声将秋风阻泄不通,秋阳落下,被漠漠哀伤汲取,变得隐晦沉闷。
“伯符,哈哈,”一声不合时宜的熟悉而爽朗的笑声突兀而至,几个不怕死的奴才回头悄看,见一位英俊不凡的白衣公子大踏步进院中,其精神奕奕,神清气爽,在他们这死气沉沉的压抑中大放异彩,程普与其同行。
二人见院中这副凄惨之景都愣了,再见孙策满面悲容,更不知发生了何事,是吃了败仗还是谁来攻陷城池?二人一路并没听到有什么紧急军情啊,就算是,也该积极应战,而不是坐以待毙。
孙策见周瑜回来,更是悲从中来,嗫嚅道:“公瑾,我母亲他···”
周瑜在回吴郡路上碰到正出城寻秦玊儿的程普,程普见到周瑜又惊又喜,路上将秦玊儿救活吴老夫人说了,但因她见不到周瑜,在侯府大放厥词,还跑不见了,故奉主公之命出城找人。现在周瑜回来,一切都好说了。
周瑜听秦玊儿如此懂事,不负众望救了老夫人,也十分高兴,快马加鞭同程普至侯府,准备给孙策一个惊喜,哪里知道,却成了这样一副情景。
才区区几天,喜讯变成了悲剧,吴老夫人没有病故,却遭人毒害,真正人算不如天算,这一月辛苦都白费了。
周瑜听到这个噩耗,也是心如刀绞,想劝孙策节哀,但此时的言语劝慰在大悲之前,太过苍白无力。
孙策隐忍伤痛,带周瑜和鲁肃至议事堂,屏退下人,孙策无力的倚靠在堂中梁柱,就地而坐,手握青冥剑杵在地,双目如失魂一般空洞。
周瑜和鲁肃不敢入座,站在一边等着孙策发话,孙策声音嘶哑,语气淡漠,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将路上如何接到秦玊儿,秦玊儿如何救活老夫人,他们又如何瞒骗搪塞,秦玊儿失踪等等,详细说了一遍,许多内幕是程普和鲁肃都不知道的。
周瑜听秦玊儿能用嘴吸痰,以血喂养吴老夫人,也算尽心尽力了,不过还是存了自己的小心思,舍不得重霁丹,这也符合她的性子。
周瑜自责道:“吴候不知,玊儿她的血可解世间百毒,若她在这,不定老夫人还有救,可是她性子刁钻,脾气古怪,凡事不顺她意,她就任性妄为。属下之所以想出诸多托词就是因太了解她了,可恨属下回来晚了,不然留她在此,吴老夫人也不会遭人毒害身亡,是属下对不住老夫人。”说着跪地请罪。
孙策冷笑道:“公瑾,对你这位夫人我只差供起来伺候了,但还是不能如她意,这也罢了,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对老夫人下毒手!”
周瑜大吃一惊,不知此话从何说起:“主公何出此言,可有证据?”周瑜知孙策不会说莫须有的话,他更不敢替秦玊儿做担保,要知只有他想不到,没有秦玊儿做不到的事,心不禁提到嗓子眼堵着,愕然望向孙策。
“公瑾,我没有证据,你不要紧张,”孙策转眸看向周瑜,陌生的目光中带着芒刺,“但如果是她所为,你怎么办?”
周瑜听说没有证据,也无半点轻松,不到那时,自己也不知道会怎么办,无法回答。
“若是秦玊儿毒杀我母亲,我不仅要杀她,连绝命医庄,我都要铲为平地,知道吗?”孙策看似询问的语气,却有着不可商量的决绝,面色虽然平缓,但眼神充斥要焚尽一切的怒火,即使为生死兄弟,周瑜除了与他并肩作战,没有任何情面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