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玊儿扬眉不信道:“是吗?你们男人不是有一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了可以再换一件新的,手足断了却不能续生。把兄弟看的比夫人重要。”
周瑜“哈哈”笑道:“你还懂得不少?不过是一知半解,以偏概全,这后面还有一句,是‘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
“有什么不同?”秦玊儿不懂。
“衣服破了是指夫妻感情破裂,还可弥补,手足断,是指兄弟死了,就没这个兄弟了。相比较起来,肯定兄弟性命比夫妻感情重要,夫人哄哄就好了,‘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周瑜说的头头是道,秦玊儿读书不多,在脑中回转半天,因为词穷无法辩驳,但嘴上依然没底气的嘀咕:“强词夺理,我才不信呢。”
周瑜笑道:“这就是你不对了,夫妻之间,就该互相信任,这是相处的基础,若连枕边人都不信,还要互相揣测,勾心斗角,那在一起岂不是一种折磨?”
周瑜是个聪明人,也是情场高手,他知道女人的心思,更知道女人爱听什么。秦玊儿只是个装腔作势的小白兔,她的爱情观都是母亲灌输的,卫臻为她启蒙,就像刚染上墨汁的白纸,跟周瑜这洋洋洒洒的“满腹经纶”比起来,实力相差太远。
“那你的意思是,兄弟和夫人,夫人更重要了?”秦玊儿有意问道,若是周瑜答个“是”字,以后就不能怪自己了。
周瑜也不笨,知道秦玊儿在试探自己,为日后留下话头:“兄弟是外人,夫人是内人,在外人前我重兄弟,但我心永远向着我的夫人。”
秦玊儿心神一动,对视周瑜星辰柔眸,照亮了自己心中被卫臻挖出的一个空落落的深坑,阴影遮挡住试图打动她的这个英俊男子。
秦玊儿不发一言的坐在床榻边为周瑜查看手背上的伤势,为他施针排毒。
“庄上那位李云幕大哥是什么人物?”周瑜趁疗伤的间隙像秦玊儿打探底细,对此人身份十分好奇。
“他?他是家财万贯,富甲一方的商人,不过因为不注重保养,操劳无度,生了重病,倾尽家产来求我爹爹治病,我爹爹花了三年时间才把他身子调养好,他倒好,从此赖在山上不走了,每日种种花草,写写字画,与我父亲谈古论今,对弈钓鱼,悠闲自在的很。”
“历经生死之事之人,大都淡泊名利,也许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吧。”周瑜虽然理解这出世之风,但他自己却很难做到,他素有雄心壮志,爱好风花雪月,追求功名利禄,是个彻彻底底的雅俗之人。
“才不是呢,他养病之时,还让家人在各地开了多家药店,推销我家医庄的丹药,也正是因为他,绝命医庄才名声鹤起,问药求医者络绎不绝,他也赚的金盆满钵。我爹常说,商人唯利是图,跟狗改不了吃屎一样。”秦玊儿道。
周瑜故意道:“一粒沉仙丹就要一百两黄金,你们这漫天要价,治的都是富人病,难道穷人得病就该死不成?”
秦玊儿从小接触尸体,生死对于她是司空见惯的事,不以为然道:“所有人都该死啊,只是死早死晚的问题。有钱人活的开心,不想死太早就花钱治病,没钱的人活着也不开心,早点死也好早投胎!”
周瑜听这惊天骇俗的谬言,不禁笑了,“你笑什么?”
“谁告诉你没钱就活的不开心的?人活着可不仅仅为了钱财。人还有抱负、有志气、有爱情、有亲情,有许多比钱甚至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是不分出生贵贱,更不分有钱没钱的。”
周瑜的话太深奥,以秦玊儿寥寥无几的人生阅历很难听懂,“你啊,从小锦衣玉食,衣食无缺,根本不知什么是人间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