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臻长叹一口气,眼珠转向竹窗外,落在被银月温柔的夜色中,多了一股决绝的寒意:“唉,周兄,实不相瞒,我心有所属,已容不下其他女子。”
周瑜愣了片刻,他也是过来人,十分理解的点点头,心也跟着沉重起来。二人沉默,在各自的回忆中辗转心事,品味世间情爱的苦与愁。
周瑜也有个心心相念的红颜知己,是悦君搂的当家花旦凌珠姑娘。
二人情投意合,琴瑟和鸣。她有绝色姿容,自己有俊雅之貌;她对自己百依百顺,自己对她呵护有加;她可唱一首好曲,自己可弹一首好琴;她可吟风花雪月诗,自己可谱荡气回肠曲;二人相得益彰,好似天生一对。
但因她身份卑微,门第之别,家教之严,父母极力反对他娶亲,让他举步维艰,两难成全。
在父亲去世前,对他一番语重心长,大丈夫生于乱世,得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之机,当以匡扶汉室,救万民于水火为己任,不该沉迷美色,不顾家族颜面,娶一个风尘女子入室。
除了附庸他个人喜乐,对家族势力无利,对他个人仕途无益,就算他今后有什么建树能记载青史,也会因此女毁了清名。
周瑜深受教诲,忍痛割爱,与淩珠决绝,至此专心仕途。周瑜知道自己再难遇到淩珠这般情投意合的女子,他也不再奢望什么爱情,成亲娶妻,只当应付公事罢了。
第二日天亮,有小丫鬟伺候洗面漱口,漱口水不是普通的盐水,还加了薄荷,清爽口气。
端来的早食是清淡的五谷杂粥和水果,周瑜因为有被下泻药的阴影,等卫臻吃完自己才吃。
梓婆婆笑呵呵过来,看着无精打采,哈前连天,黑着眼圈的二人,问昨日有没有睡好?这不是睁眼问瞎话吗?
“没事,待会有高床暖被供二位公子休息。”
卫臻打了个大哈欠,懒洋洋问今日又有什么折磨人的法子,梓婆婆笑着解释道:“二位也不要怪小姐,这些都是夫人的意思。”
“呵呵,”周瑜冷笑,“那还请婆婆说清楚,夫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家小姐从小跟夫人学习西域毒术,蛇蝎毒虫都是近身之物,特别是毒蛇,小姐每日都要吃一粒用蛇血制作的丹药进补,若是断了,她身子会被阴毒反噬,变得虚弱不堪,这是未来姑爷必须谨记的,既然小姐离不开毒蛇,那姑爷更不能怕毒蛇,所以安排二位公子在与毒蛇同屋。”
周瑜和卫臻互望一言,又有一番道理,无可反驳,“今日是最后一关,二位公子若能过,便可上金命堂。”
卫臻张着嘴,瞪着眼夸张道:“该不会是与老妪去高床暖被吧?”
“卫公子真聪明。男子皆好美色,美人都会迟暮···”
卫臻打断道:“行了,我知道,这是在考验我二人是不是好色之徒,等秦玊儿年老珠黄的时候,会不会嫌弃她。”
梓婆婆点头夸奖道:“卫公子是聪明人。”
“但是,”卫臻压低声音问,“这同床是一回事,做夫妻是另一回事?夫人的意思,到底是怎样?”
梓婆婆笑道:“卫公子不必多问,去了自然就明白了。”
卫臻和周瑜互望一眼,“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