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中,坐落着一座岛。
这并不是一座孤岛,但云海中的岛屿相去甚远,所以站在岛上看起来,就像一座云海上的孤岛似的。
孤岛上有树、有河,有小山坡。
还有一个村子。
“大祭司,阳儿他……还是没有办法吗?”
望着从里屋走出来的须眉老者,在堂中踱步良久的中年男子便立刻扎住脚步,开口发问。
但从那老者的神情中,中年男子当然已经读出了结果。
“哎,一如既往。”
老者轻叹一声,摇着头说道。
中年男子早已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然,也不在意这样的结果了。
老者看着中年男子,道:“鲟族守,虽然正阳这方面的路已经断了,但外界也同样有着不同的路可以走。而且,老夫始终相信苍天有眼,鲟族守这般心念,终有一日能够感动上苍的。”
这番话,中年男子实则并不相信。
但是,他也愿意相信,权当聊以慰藉。
“苍天、命运之类,也不过是我们想象出来的罢了,谁也没有真正见过。”说到这里,中年男子沉默了一下,随后仰面叹道,“也罢,这或许就是报应吧……”话至此处,他忽然又有些哽咽,“可为什么偏偏是我家,为什么偏偏是阳儿啊……”
见他如此,老者也是十分无奈。
作为大祭司,中年男人口中说的‘报应’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可即便是大祭司,他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鲟族守,保重。”
说罢,老者便是动身离开了。
而等到老者离开之后,一名少年从里屋中走出,扶着门框,看着脸上五味杂陈的中年男子。
“父亲,我……”
少年开口。
但中年男子很快打断了他:“不必说了,从今往后,为父不会再强迫你了,阳儿你也不必强迫自己了。即便这一生碌碌无为,你也是我鲟尚武的儿子。族里,没人敢对你说个不字。”
这番话,也是在彻底失去希望之后,才从他口中说出的。
鲟尚武是族守,怎么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碌碌无为,甚至比族里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更加无用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也无可奈何。
而少年听着这番话,脸上的肌肉微微动了动,抓着门框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力。
“父亲,我……”
他想说话。
可话刚到嘴边,门外便传来了一串匆匆地脚步声。
几名身披鱼鳞状甲胄的人跑了进来,站到了鲟尚武的面前。
鲟尚武转身,看向了他们,问道:“什么事,这么匆忙?”
“族……族守,有外人闯入……闯入云海了!”
其中一人气喘吁吁地开口。
鲟尚武一愣:“有外人闯入云海?”
他的眼中,莫名出现了一丝惊讶之色。
“没错。”另一人回答。
鲟尚武摸了摸下巴:“已经快有一百年没有外人闯入云海了,今天怎么就……他们来了几个人?”
“我只看到了一个。”
值守开口说道。
鲟尚武点了点头:“只有一个?是从什么方向来的?”
“嗯……东方。”
“东方?怎么会是东方?”鲟尚武顿时疑惑,“东方朔青州的妖神山脉,怎么会有人从那儿来?你们确定吗?”
“确定!”
三人异口同声道。
鲟尚武点头:“青州贫瘠,强者不多。这次就来了一个,应该不会是什么棘手的人物。不过,还是得加强戒备以防万一,通知村里做好全面开战的准备,再挑十名勇士,随我去拦截那个入侵者!”
话音落下,鲟尚武便立刻动身。
身后,少年伸手张口,可看着鲟尚武毅然离去的背阴,他还是打消了叫住父亲的念头。
等到父亲带着侍卫们都离开了之后,少年才是自嘲般地苦笑了一声。
“父亲你这番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要放弃我了吗?”少年走到门口,望着已经望不到父亲的远方,“……可我不想放弃,我是族守的儿子,族守的儿子没有废物。不就是个血印吗,不就是无法沟通云鲸签订血契吗?父亲你做不到,大祭司爷爷做不到,但有一位一定能帮到我。”
他的眼中,顿时也出现了决然。
他所出生的鲸云族,与云鲸共存于云海之上,到了年纪便要与云鲸签订血契,共同成长,如此才能够平稳地踏入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