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片场。
千夜拍完一场和男主纠缠的戏，只觉得吼了半天，嗓子干涩得不行。
她下了场，接过迈克尔递来的矿泉水，咕噜噜地灌了大半瓶，才算摆脱了喉咙里的干渴。
方宏志坐在旁边，正跟云姨说着什么，脸色愤慨。
看见千夜下场，他愣了下，叫千夜：“千夜，刚好你也在，过来一起看看。”
看看？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千夜心里疑惑，却也没有反抗方宏志的意思，还是走了过去。
方宏志拿出手机，亮给千夜。
千夜低头看向屏幕。原来方宏志给她看的是一则新闻，新闻上，赫然是关于千月接拍新戏的消息。
千月拍的戏，叫《璀璨前程》。背景同样设置在一百年前的十里洋场，同样是爱情故事的戏码。
只是这一次，她戏里的主角变成了千金小姐，而反派女二号则变成了一个无知无识的小姑娘。
千夜粗粗看了看新闻，发现那部戏大概说的是千金小姐始终保持着一颗向上、热忱的心，而穷困小姑娘则因为环境的风刀霜剑，一点点堕落下去的事情。
这样的戏码，完全就是和《锦绣之路》反着来的。
而且，就连戏名也看上去诡异的对仗工整。
他们这边叫锦绣，另一边就叫璀璨。他们这边叫路，另一边就叫前程……
要说不是蹭热度、蹭剧本，千夜都不信。
千夜看了半晌，忍不住皱眉：“这也太过分了，完全就是在蹭《锦绣之路》这部剧的热度啊。”
“哼，我知道。”方宏志冷哼一声，眼里写满不屑，“千月就是个小家子气的玩意儿。这样的举动除了能恶心人，也就没有其他的意义了。”
“他们这样做，是很恶心。”云姨也点了点头，“千夜，你看看新闻底下的评论。”
千夜依言看了下去。
这几天，观众对千月的记忆，还没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心机婊形象里翻篇。这条新闻一发出来，立刻被不少人怒骂一通。
有人骂她心机婊快滚，也有人说她无耻，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想出来捞金，是不是拿观众当成记忆力只有七秒的金鱼。总之，没有人站在千月那一边。
千夜微微蹙眉，刷新了一下网页。
下一秒，网页上跳出一张沮丧的emoji，提示她：该网页已被删除。
千夜把手机还给方宏志：“方导，他们把新闻给删了。”
“删了？这是应该的。”方宏志脸色不好地冷哼，“刚闹出那样的事情多久，千月居然就要接新戏。他们要是还有点廉耻，就该知道这种事情不体面。”
千夜点头：“是不体面。可是，千月不会在乎这件事体不体面的。”
就算千月在乎，慕容离也是不会在乎的。
慕容离是个什么样的人，千夜心里有数。
就连把自己女朋友往别人床上送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平常的那些礼义廉耻，可以说早就不被慕容离放在眼里了。
云姨点点头，叹了口气：“娱乐圈就是名利场啊。什么廉耻不廉耻的，哪有钱重要。”
“阿云，像你这样有坚持的人，太少见了。”方宏志不无感慨，拍了拍云姨的手，“所以我觉得，你是瑰宝。”
云姨嗔他：“行了，你收敛点。这可是在片场，不是在外头。”
“我知道。”方宏志哈哈一笑，“放心，我有分寸。”
云姨白了他一眼，收回视线。
千夜站在旁边，“……”
她怎么就觉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狗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