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全他妈是放屁!
说好的绝不会再让阿六回国呢?
为什么自己又看到他了!!!
此时此刻、这一秒!
阿六!站在自己的面前——不,从背后抱住了自己!
候儒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怕,浑身都忍不住的颤抖。
丁助理意识到了什么,可她瞧着候爷爷那样子,还是担心不已:“侯董,您——”
从背后托住候儒的阿六嘿嘿一笑,说:“丁助理别担心,我和侯董之间吧,早年间的时候出了点小误会。我差点把侯董一刀给抹脖子了……所以侯董心里对我比较害怕,这也没有办法避免。”
阿六大大方方的把这桩陈年旧事说了出来,反倒让人觉得他心里没有什么鬼。那就是一场误会。
丁助理一下子就理解候爷爷的诡异行为了,她毫不犹豫的抓住候儒的手臂,要把候儒往自己的怀里拽:“既然如此,你就不该出现在侯董的面前。你难道不知道这会带给侯董多大的刺激吗?侯董今年已经七十——”
阿六又一次笑呵呵的打断了丁助理:“我知道侯董今年多大岁数,可上边有命令,我也没有办法啊。丁助理,我们之间互相理解一下,好吗?”
说着,阿六还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丁助理眉头竖起:“不可能!权总怎么可能不清楚你会给侯董带来多么大的刺激,他绝不可能让你出现在侯董的面前!”
阿六倒是没有和丁助理拔河,他还扶着候儒,让候儒靠在了丁助理的怀中,他摊摊手,一脸无奈:“是啊,那次我差点犯了个大错误,权总狠狠的把我惩罚了一番,还明令禁止这辈子都不许我出现在侯董的面前。可今天这个上边,不是权总,是柳总。”
听到柳冰冰的名字,丁助理还想再说什么,但候儒已经缓过劲儿来了。或者说,候儒用强大的意志力,压抑住了自己对阿六的恐惧,以及自己对阴影的恐惧。
候儒靠在丁助理的怀中,伸了伸手,阿六犹豫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尖儿:“侯董,是我吗?”
候儒脸色泛白嘴唇发紫的点了点头。
阿六这才伸手,重新把候儒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差别,是天生就存在的。相比于靠在丁助理的身上,总觉得丁助理会随时力竭,而自己会被摔在地上,被阿六搀扶着,感觉就很可靠。
候儒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
不用怕,没什么可怕的。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早就结束了。
你不能一辈子都活在阿六带给你的阴影当中。
这么多年,你总是做噩梦,总是被吓出一身冷汗。还不够吗?
克服阿六的恐惧,就是你送给自己的一份礼物。
如果你得到了寰宇集团,却还是活在阿六带给你的阴影当中,那你就算得到了寰宇集团,你的内心也无法获得平静。
候儒毕竟是候儒,能在权少霆、权少恭、丁秀秋等人的面前,演了这几十年的戏,经历了各种各样的风浪,到底不是一般人。
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候儒勉强的压抑住了自己从心底涌上来的恐惧和颤抖。
候儒逼迫自己睁开眼睛去看阿六的脸。
鸭舌帽压的很低,只能看到阿六的下半张脸。
嘴唇很薄,跟叶灵璧有点像,玩世不恭的勾着嘴角笑着。
鼻
梁瞧着有些诡异,明明是一个鹰钩鼻,鼻梁中间却突兀的凹陷了进去。
候儒立刻意识到,阿六原本的鼻梁应该很挺,但他的鼻梁被打断过。或许是出任务的时候受了伤,没能及时的送医治疗。等再去治疗的时候,鼻梁就变成了这幅奇怪的样子。
眼睛隐藏在鸭舌帽的阴影之下,看不太清楚。但那眼神,却和候儒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至少此时此刻看着,阿六的眼神一点都不锋利。别说锋利,甚至还很纯良,像条大型犬。
候儒的视线再往下,来到了阿六的喉结。
他呼吸急促了一些些。
阿六的喉结——脖子上,有一条非常明显的伤痕。
候儒不由自主的伸手摸到了自己的喉咙。
一样的位置,甚至连伤痕的长度,好像都一模一样。
这时候,阿六才笑着问:“侯董,终于看清楚我的长相了吗?”
候儒没有说话。
阿六又笑着说:“这伤痕,是队长惩罚我当年的错误留下来的。我们队长说啦,我因为性格差点杀了权总最尊重的长辈,只是这点惩罚,已经很轻了。如果不是您帮我在权总面前求了情,我大概会死吧。”
说着,阿六低下头,认真的看向了候儒:“候爷爷,就今天这一次,让我厚着脸皮喊您一声候爷爷。候爷爷,真的特别谢谢您。”
候儒是真的很累了,他疲倦的轻轻摇头:“一场误会,不能怪你。”
阿六问:“那侯董……您怪我吗?”
候儒勉强的让自己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怪你,但也不怪你。仔细想想,我还是更责怪自己多一些。”
阿六仔细的观察着候儒的表情,确认他这番话,不是演技,全部都是候儒的心里话,是大实话。
阿六有些纳闷:“为什么要怪您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