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猛虎啸林,抢身一扑来到了巡更人的面前,举刀就朝着他劈了下来。这时捕头何三闻听求救之声,赶到这里,恰逢其时的救了巡更人。
何三手中八极刀游龙出水,左脚前探、右腿屈卧如弓,左掌横立于胸。他摆出行者打虎式,一对明亮如珠的招子直视黑衣人。黑衣人脸上不屑一顾的冲着地上呸了一声,对何三说道:“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出来卖弄。”
说罢他亦卧步弓身、拧腰晃膀,以大缠肘的架式迎击何三。何三不觉大怒,他对黑衣人说道:“好个胆大妄为的贼人,看到公差来此不束手就擒,反而要负隅顽抗,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一语言罢,八极刀朔风吹落雪、一股冷森森的寒气划过,直向黑衣人的肩膀削去。黑衣人虎扑侧身,将头向旁边一歪,躲过何三的这一刀。反手他醉仙望月,一字横炮的铁拳打向何三的腹部。此人拳如醋钵、势大力沉,何三硬接之下,只感到手臂隐隐作痛。
黑衣人看的真真切切,他嘿嘿冷笑道:“我说你是三脚猫的功夫,你还硬是出来献丑。现在是你自己寻死,这可怪不得我。”说罢,脚踏定阳针步,双掌游蜂戏蝶,倒海翻江般的掌力向何三打去。
何三横刀格挡,黑衣人的掌力劲透摧石,雁翎刀被震作两截。失去这个屏障,黑衣人在何三的腹部打了一掌。何三大叫一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黑衣人又使出一招钱江潮涌,前招未尽、后招续至。他的掌法凌厉狠辣,显然是想速战速决,以便回头继续寻找密信的下落。正在二人打的难解难分的时候,赵捕头带着一干捕快来到此处。
他看到何三身受重伤,面前的歹人又是不知进退的痛下杀手,赵捕头气涌填胸,将佩刀的刀鞘向前一推,开窗邀月之式向黑衣人打去。黑衣人移步挪位,轻轻闪躲之后,对着何三说道:“你这三脚猫命不该绝,有人来救你了。”
何三见他屡屡出言讥讽,捂着胸口就要和他拼命。黑衣人又是一阵冷笑,弃了何三,转身来斗赵捕头。赵捕头握刀转腕,佩刀在他的手前划过一道弧光,剪腕缠花刀向黑衣人胸口劈刺。刀法讲求劲道刚猛、出手如电,赵捕头金锁刀一出手,立时让黑衣人陷入了困局。较量十余回合之后,黑衣人脚下方寸大乱,只有招架之攻,而没有还手之力。他正在设计擒拿黑衣人之际,一个捕快的嚷叫,令黑衣人有机可乘。
赵捕头只听背后有人说道:“赵捕头,有人潜入府衙给了田大人一刀。”赵捕头浑身一阵颤抖,手上失了准头。黑衣人泥鳅脱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看到贼人侥幸逃脱,赵捕头轻叹一声,将佩刀放入刀鞘。他转过身对捕快说道:“你刚才说什么?田大人怎么了?”捕快一脸惊慌地回答道:“赵捕头,适才有个贼人夜闯府衙,意欲行刺田大人。”
“岂有此理,歹人真是猖狂。”赵捕头咬牙切齿地跟着捕快往府衙奔,这时赵捕头猛然想起了身后的黑衣人和倒毙在地的孙胜。他对捕快说道:“你在这看着,不准任何人接近。我回去探望大人的伤势,随便将仵作和差役们找来。”
捕快点头答应,赵捕头随即脚步匆匆地赶回府衙。就在他离开没有多久,那名捕快鬼使神差地被人暗算了。赵捕头回到府衙门之后,看到田七的胸口中了一刀。他俯身下拜,神情慌张地说道:“田大人,属下失察,竟然让歹人偷进府衙,刺伤了大人。属下真是罪该万死。”
田七嘴唇微颤,想说什么话,可是字言未吐。师爷对赵捕头说道:“赵捕头,田大人受了惊吓,急需要休养调理。这些日子府衙的事情就由我与你共同协理。你现在马上派人全城缉捕,发现可疑人等,一律押入大牢候审。”
赵捕头领命而去,田七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对师爷说道:“赵捕头不会有所怀疑吧。”
师爷捋着鼠须胡,一脸的狡狯相。他笑嘻嘻地笑道:“大人,你刚才演的非常好,这些天您先在屋中将养,待我出去看看虚实。再来和你商议。”
田七神情凝重地说道:“但愿能取回密信,否则你我都要脑袋搬家。”师爷一收脸上的笑容,神情亦变得阴沉起来。原来田七见赵捕头外出巡查,他担心与黑衣人撞见,是以使了一招瞒天过海的计策。现在赵捕头被调虎离山,但愿黑衣人能找到密信。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黑衣人看到孙胜的鞋中居然藏有夹层,他后悔自己的疏忽大意。很显然有人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将密信取走了。一阵疾风吹过,黑衣人连打几个寒战。此番出师不利,他感到自己的死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