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默默站在一边沉思,智善禅师心明眼亮,看出了法相脸上似有不愿。他对法相说道:“法相师弟,你是达摩堂的首座,对慧觉进入达摩堂精研武学,你有什么看法?”
法相先将慧觉夸奖一番,对他随机应变,临敌不慌的机智果敢大加褒扬。随即他话锋一转,言语含蓄的对慧觉入达摩堂学习予以拒绝。智善禅师语气平和地说道:“师弟,既然慧觉是个可造之材,你为什么在言辞上进行否定呢?”
智善师兄见问,法相将慧觉掉炮轰营的事情向智善禅师讲述了一遍。他认为慧觉戾气太重,枉动杀念,不适宜进入达摩堂。此言一出,达摩堂的几个弟子表认为法相忘恩负义,他们对智善禅师说道:“方丈,法相师父的话有失偏颇,当时在情况万分危急之下,慧觉为了施救师父,根本就来不及细想。炮轰锦衣卫营房,也绝非慧觉本意。”
法相看到自己的弟子胳膊肘子向外拐,竟然帮着外寺僧人数落自己,他圆睁鹰眼,狠狠地瞪了说话的弟子。众弟子退到一旁,缄言闭口默不作声。
智善禅师点了点头,他对慧觉说道:“慧觉你妄动杀念,有违我佛训戒,现在我要罚你到戒律院诵经抄文一百天,你可心服吗?”慧觉闻听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方丈师伯,弟子慧觉心悦诚服。”
有功不奖,反而被罚。僧众对慧觉纷纷表示同情,法相嘴角抹出一线冷笑,目送慧觉到戒律院受罚,他的神情甚是得意。智善禅师洞若观火,将法相的一举一动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单说慧觉在戒律院诵经礼佛,诚心诚意接受改过。不知不觉间一百天转眼即过。这一天智善禅师将慧觉叫到跟前,指着墙壁上的一副偈语说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指拭,莫使惹尘埃。”说罢,智善禅师询问慧觉,能否参悟偈语的奥妙?
慧觉双掌合十,向智善禅师施了一礼。他说道:“方丈师伯,这偈语写的好是好,却有心愿未了之感。”
智善禅师慈眉善目地说道:“你试着改改。”慧觉说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智善禅师点头轻笑,夸赞慧觉颇有慧根。接着他唤来一名小僧,命他到外面敲钟召集僧众到大雄宝殿。慧觉询问道:“方丈师伯,现在已过晨诵时间。”智善禅师笑而不语,让慧觉跟着自己到大雄宝殿。
僧众齐聚大殿,智善禅师让慧觉下去听候,法相见师兄与慧觉一前一后的出来,心中又开始犯了嘀咕。他不知道师兄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现在只有静观其变,再寻思应对之策。
智善禅师开门见山,让法空将慧觉在戒律院的表现,告知合寺众僧。僧众们本就对慧觉怀有好感,又加之他虚心接受惩戒,对他的敬佩转而加深了一层。
法空讲完了慧觉的表现之后,智善禅师询问僧众,对慧觉的表现是否满意?僧众异口同声地说道:“慧觉知错能改,诚心受过,实在是难能可贵。”
智善禅师顺水推舟,将慧觉参透神秀偈语的事情讲述了一番,众僧齐声喝赞。这时又是独有法相一人郁结闷气,脸上青红紫涨,犹如霜茄一般。
智善禅师把脸转向法相,依旧和颜悦色地说道:“师弟,慧觉诚心受戒,现在是否可以将他送到达摩堂修行?”法相无言以对,上次他可以借题发挥,这次慧觉在寺中得到合寺一片赞扬,倘若自己再出言阻拦,岂不是要拂了众人之意?
想到此点,法相也是一扫脸上的阴云,他心中暗暗算计道:“今天就暂遂师兄的意,让你进入达摩堂。到那里教不教你,还不是我可以随心所欲的事情?”
所以对于智善禅师旧事重提,法相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他这么做一来可以刁难约束慧觉,二来可以试探智善禅师的心意,他倒要看看慧觉进入达摩堂,师兄下一步要走什么棋?
法相恶念妄动,南少林恐怕将有一番风波涌起。智善禅师的良苦用心,终将化成了一股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