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肚子,大叫一声,近乎癫狂似的喊着“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叫着叫着,我撒腿朝外面跑去,贺川柏随后追上我,还未跑到门口,我就被他制住了。
贺川柏捏着我的双肩,眸光在我脸上审视,“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你是故意装疯卖傻。依你的心理素质,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易就疯掉。从你提出望林枝那一刻起,你就在谋划着什么,林枝跳楼不过是一个契机,即使你那天不装疯,以后也会,我说的对吗?”
贺川柏猜得非常对。
即使我那天不疯,等他将孩子从我这儿夺走时,我也会疯。
疯与不疯,其实就在一念之间。
那一瞬间,想开了也就挺过去了,想不开,就疯掉了。
我双眼迷茫无知地瞪着贺川柏,一个字也不回答。
贺川柏松开我的肩膀,垂下眼眸,浓长睫毛微微颤动,“算了,明天去医院吧,先治好你的病再说。”声音透着一丝疲惫。
当晚贺川柏并未离开,而是留了下来。
吃过晚饭后,梅姐帮我洗漱,领我回卧室睡下。
她帮我拉过被子盖好后,把灯关上,只留一盏小夜灯。
我躺在床上,眼睛却是睁着的,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到梅姐下楼的声音,没过多久,又有脚步声朝我房间走来,脚步声沉重,不是女人的脚步声。
很快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有个高大身影闪进来。
我心一惊,刚要喊出来,但很快又闭上了嘴,因为我闻到了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是贺川柏进来了。
我快速闭上眼睛,耳朵依然竖起,警醒地听着动静。
贺川柏很快走到我的床前,站住不动,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我一动不动,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有什么反常举动,再暴露了自己。
没想到贺川柏居然脱掉鞋子,上了我的床。
他和衣躺在我身侧,拉了我的被子盖到他身上,身体与我的身体紧紧相贴。
我诧异极了,可是又不能出声反抗,也不敢动弹半分,只能忍着。
我身上是梅姐帮我换的真丝睡衣,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觉到贺川柏身上的体温。
他今天的体温比平常高一些,暖得我的身体也渐渐灼热起来。
这一刻,我居然渴望他的拥抱,希望他像以前那样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贺川柏将一只手臂枕在脑后,双目直视天花板,话却是对我说的,“白芷,你恨我吗?”
我不知他为何要这样问,不过我并不恨他,我对他只有怨,没有恨。
哪怕他误会我杀了他的父亲,让我净身出户,让我与小玖永不相见,哪怕他后来千方百计地折腾我,我都不恨他。
我喜欢他叫我“白芷”,因为贺雁南曾经说过“白芷”和“川柏”都是中药,天生一对。
讨厌他叫我“陆清词”,因为叫我“陆清词”时的他,让我觉得陌生,无情,像换了一个人。
贺川柏忽然翻了个身,乌黑双眸盯着我的脸,抬起一只手在我脸庞上轻抚,“我知道你没睡,白芷,你听好了,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或许我们还可能在一起。如果孩子打掉了,我和你以后就真的一拍两散,再也无法牵连到一起了。”
他的话让我莫名悲伤。
/> 悲伤渐渐扩大,不停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