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出意外,和不认识的人出意外,感觉这么能一样。”陈绍远忍不住驳斥一句。
“有啥不一样,不认识的死人就没亲人了吗。再说了,孙齐元现在只是失踪,没准跑哪潇洒去了呢,乐不思蜀呢,你又没见到尸体,你说你着急有啥用。”彪哥终于把包子吃完了。
“照你这么说,咱就什么都不用干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然后等警察来通知我们。”陈绍远有点生气了。
“你看你说的,我怎么能是这个意思,他孙齐元也是我小兄弟啊,都睡一起好几天了,我的意思是你要放宽心,说是人各有志,也是人各有命,你看他那样子像是倒霉相吗,我看就是小麻烦,出不来大事的。”彪哥真能扯,都扯上面向,扯上命了。
“也是。”陈绍远想到了隆昌寺外边那个算卦的说他土年土月命里不顺的事,又想到孙齐元平时笑嘻嘻贱兮兮的样,是看不出来要出事啊。
“要我说,咱出去找,也是无头苍蝇乱窜,没啥用,就在这等着,渴了喝水,乏了吸烟,饿了吃饭,等到半下午还不来,咱就去报警,然后联系他家人,再想办法。孙齐元老家就是这河南的,家里没准在郑州也能认识点人找点关系,比咱两个人管用多了。”彪哥的协警没白干,心理素质好,说话做事也一套一套的,把陈绍远给镇住了。
等待毕竟是枯燥磨人的,除了一上午又拨了几十个电话,别的也确实没什么可做的了。
中午又跑下去续了一天房费。
“等找到孙齐元了,得让他把这钱都给报销了,还有精神损失费,这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好的,都好好宰他几顿补回来。”彪哥还是忘不了吃。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四点了,彪哥拉着陈绍远就来到了附近的一个派出所。
派出所的同志不热情也不冷淡,听说是报失踪,就详细的打听了孙齐元的状况,是否赌博、是否吸毒、是否欠外债,在这边是否和他人有矛盾……
问了一大堆的问题,陈绍远和彪哥有的能回答,有的则是回答不了。
半个小时后,派出所的同志说根据他们的判断,应该不是主动失踪,但问题也应该不大,而且孙齐元也二十多岁了,不是小孩子。不能判断出这是失踪,只能说是暂时联系不上,至于原因有很多,是不是违法了,被置留了,都有可能。总之是千言万语一句话,没办法做失踪立案,你们和他家人联系下,在附近再找找……
失望的走出派出所,孙齐元打电话找不加班的同事帮忙,下班后去孙齐元他二大爷的烩面馆要个联系方式。
“也不能怪公安局不立案,一个二十多岁的男性,不傻不呆的,也没遗书之类的东西,失踪两天还真不好说是失踪,有可能是被什么事给牵绊着,一时联系不上。”彪哥这会也大度,帮同行解释着,怕被误解。
“现在也只能等会看孙齐元给家里联系没。”彪哥的话是白说了,陈绍远又不是学法律的,哪里明白立案和不立案的区别,这会心思还在孙齐元的二大爷那呢。
晚上七点多,以前的同事终于把二大爷的手机号码发了过来,陈绍远赶紧打电话过去,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就问孙齐元或别人有没有和他家里联系。
“你说这,咋还出这事呢,大活人找不到了。但问题是我也不知道他家情况啊,我们是老乡,他还喊我声大爷,这不假,但他是项城的,我是太康的,中间隔着一百多里呢,也不沾亲带故。”
原来孙齐元的二大爷不是他真二大爷,这下麻烦了。
“你也别急,孙齐元这小子别看没上过学,但精着呢,应该不会出啥事,我这再托人打听打听,看能问到他家里的情况不,联系上了我就给你打过去。”还好他二大爷又说了句能让人宽心的话。
挂上电话,俩人也只能干瞪眼了,公安局不能立案,孙齐元家里一时也联系不上,这下只能坐等了,别的事情也做不了。
“还是得想想办法,等一两天能等,要是等十天半个月这么办,不去西北旅游也没啥,关键是十天半个月后还是没消息怎么办?”彪哥这会也不觉得饿了,也开始着急了,这都已经两天了,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那怎么办,出去咱也没地方找啊,无头苍蝇乱窜啊。。”陈绍远说着早上彪哥说过的话,这倒不是故意的,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没办法,那就想办法,不信大活人能让尿憋死,咱有不是孙齐元的老乡袁世凯。”彪哥一股豪气,这会竟然还能想起来孙齐元最爱调侃的老乡。
“要不印传单去人多的地方发?”
“这办法太笨了,一千多万人的城市,你去哪里发,去火车站还是去市中心,万一他已经离开去外地了呢。”彪哥不同意。
“那你看看还有什么办法没。”陈绍远是彻底没辙了。
彪哥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干坐了一会,就开始给同事打电话说情况请教办法了。
陈绍远自然也没闲着,除恶胡思乱想外,又打了几个电话,还翻看着孙齐元的朋友圈,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希望。
晚上十点了,两个人都安静了,彪哥也没说饿,晚饭是真吃不下了。电话打了一圈,也没知道好办法。陈绍远也在自责着,想着怎么面对孙齐元的父母,想着孙齐元要是能安全回来就好了。
……
咚咚,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陈绍远以为是幻觉呢,听错了。
“彪哥,开门。”外面响起了疑似孙齐元的声音,还是河南腔,没错,是孙齐元。
陈绍远和彪哥都赶紧跳下床,连鞋子也没顾得上穿,忙跑过去把门打开。
门口果然站着孙齐元,头发有点蓬乱,脸色正常,也没有被打的样子,衣服还是出门时穿的衣服,左手拿着两瓶白酒,右手拎着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应该是熟食,猪头肉的味道早已经溢满走廊了。
“你干嘛去了,没事吧,怎么两天也没消息,可让我们担心死了。”突然相见,陈绍远也忘了生气,反倒是关心起来。
“就是,好歹说一声啊,我们这两天都没吃好睡好,快愁死了都。”彪哥也是语气平和,有点急促,但没责怪的意思。
“别说了,先进去,喝酒时再说,这两天可苦了我了。”孙齐元也没解释,直接推着俩人就往房间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