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修却敛去了笑意,板着脸道:“这次还好没出什么事,但是我不希望再有下次,机关鸟没有试飞成功,不能使用,要是再有这种事,你做机关的材料,全部收回。”
“这也太……太残忍了吧?我这不也是事情紧急没有办法嘛,要不是有这机关鸟,我们可能
都等不到你来了。”常离离先是愤愤,之后面露委屈。
孟聿修有些无奈,柔声道:“是我不好,让你们身陷险境,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常离离心里的某处也变得柔软,看着孟聿修脸,她忍不住将头靠上了他的肩膀,鼓着腮帮子道:“这不能怪你,不过我也是没办法,我也是很惜命的,当然也不可能拿婆婆的性命开玩笑,这次是没办法,下次不会了。”
孟聿修感到肩膀上传来的温度,看着近在咫尺的常离离精致的轮廓,所有的烦恼都如云雾消散。
他想伸手去抚摸常离离的脸,立刻想起了之前的事,常离离似乎忘记了生气,他可不能重蹈覆辙,忍住了想抚摸她的冲动。
嘴角挂着温柔的笑,他沉思道:“我会把刻守留在这里,有他在这里,会好很多,另外我打算重修这里的入口,在四周都布下机关阵。”
“布机关阵?需要我帮忙吗?”常离离立刻翘起了脑袋,两眼放光地问道。
果然还是机关术才能牵动常离离的心,孟聿修纳闷地想着,淡笑道:“既然是布机关阵,自然需要轻机部的人出手,你自然也可以参与。”
常离离激动地一跃而起。
此时木屋里,婆婆却没有睡,她不曾点灯,只坐在床上,拿出一直捏在手心里的东西,一封皱巴巴的信。
信封上什么都没写,她借着月光,用枯瘦的手小心翼翼地从信封里拿出轻薄的信纸。
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字迹清秀间又透出几分刚烈。
信上写道:“婆婆,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那些刺客应该已经死了。”
读完这么一句,婆婆心头便已经清明,这信竟是陆紫馨写来的。
婆婆心惊,为什么陆紫馨的信,会由那些黑衣人送进来?
陆紫馨在信中写道,眼下孟聿修正在追查他们,查得很紧,他们现在不能露出蛛丝马迹,不得已用了这个手段,冒险把信送进来。
告诉婆婆他们现在尚且安全之后,陆紫馨突然说起了大顺当年被灭国之事,说这件事有孟聿修插手。
婆婆看到这里还不相信,毕竟大顺被灭乃是十年前的事,那时候的孟聿修也还是个孩子,总不可能就带兵上战场。
可陆紫馨之后的话,让她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
孟聿修的确没有上战场,没有带兵踏破大顺的宫门,可当年大顺的军队被埋伏,被釜底抽薪,导致本就在兵力上弱于雲国的大顺,转眼间失了许多兵力,连同将领也中了埋伏。
大顺王后也是带兵打仗的巾帼女英雄,战场上的事,婆婆自然也了解一些,她知道,当年雲国久攻大顺不下,粮草快要耗尽,就快要撤兵了。
是雲国使了阴损的手段,让大顺的军队溃不成军,大顺的倾覆,只在眨眼间。
那轻薄的写满字的薄纸,从婆婆颤抖的手上脱落。
今夜是孟聿修救了她和常离离,她心里满是感激,甚至觉得,也许可以将离离托付于他。
可现在,她觉得不能,他是灭掉大顺的人,是让常离离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先王后死前的模样,如气泡浮出水面,浮现在婆婆的脑海里,转眼又炸开,让她心脏绞痛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