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打红了眼,卜善使出了张季卉她们一起打王淦中的力气,恨不得将那姑娘打死,血肉横飞溅了一地。
可思绪回归现实,她早已没有当初的勇气。
当初的那个她,仿佛已是上一世的人。
卜善不但没有动手,甚至还希望这部电梯能停止下来,最好时间也停止下来,好让她有间隙若无其事地逃走。
可就可惜在时间不会如此,电梯也不会。
她很顺利到达一楼,陈栩谦的背影距她不过五米而已。那么近的距离他身边不是她,她看着他们挽着手,低语,聊天,再消失在她的视线。
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混乱地让她无法理清。
被人遗弃的房间里,其实有很多灰尘。黑暗中,没有人会发现它。当哪天被人看见后,肯定会感叹。哇,原来这么多灰尘啊!
其实见与不见,只差有心人为你打开灯。
身处一个空间,局内人彼时彼景的温暖,局外人的失望却在劫难逃。
不知什么时候,聒噪的翟麦也安静了下来,欲言又止,说:“小善善,那个......”
卜善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抬眸看向他,想组织好语言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只有这一句。
“你送我回去吧。”
原来感情这门课,她才刚刚开学。
回去的路上,翟麦没有再秀他的车技,
没再讲段子逗她笑,少有的缄默。一路上连急刹车都没有,就这样将车平稳划至五蕴院。
他顿了顿轻拍卜善的胳膊,“小善,到了。”
卜善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四周解开安全带,思忖了几秒平淡无波道:“翟麦,我求你件事。”
“你说。”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
“今天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讲,苏邰也不要提。东西你带去给苏邰吧,我就不去了。”
翟麦轻声应好。
然后卜善冲他笑笑,下了车。
临到快走进院子,翟麦忽然叫住了她:“小善。”
卜善回头,脸上带着一丝疑惑:“怎么了,还有事吗?”
他拉开车门走到她身边,递了一个盒子给她,“这个是送你的,还有......今天的事可能就是个误会,你别多想。”
其实这些话他自己都不信,干嘛又说出来诓她呢?
可他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话来安慰她,翟麦也很懊恼,阿谦哥让他带卜善出去玩的时候,他早就应该想到一些原因的。
卜善扯了个笑,冲翟麦摇了摇盒子,“我知道,谢谢你的礼物。”
翟麦点头目送她进了院子,这才驱车离开。
卜善穿过小道进了内院,见芳姨正搭了张椅子,坐在檐廊仔细挑选盆里的桂花。
上个月她生日,陈栩谦问她想要什么礼物?今年想怎么过?
卜善什么都没要,只让他在院子里种一棵银杏树。当时他觉得银杏树实在是太大,在院子里太显突兀,会坏掉原本的格调与风水。
哪怕她搬出了好多关于银杏的好处,他还是没有同意,最后只买了两棵桂花树摆在院里应景。
现在这树上的花也摘掉了。
只剩寥寥树叶。
芳姨见卜善回来了,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眼看要下雨了,我把桂花全摘下来,明早给你做桂花糕。”
她蹲下了身依偎在芳姨身旁,使劲嗅了嗅。
确实很香,但又维持不了多久。
“不是说帮苏邰买东西吗?怎么没见你拎回来?”芳姨微笑问。
“翟麦拎走啦,刚好帮我省事。”卜善强扯着笑,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自然些,“芳姨,明天我一早的飞机,在机场随便吃点就行,要不您今晚就回家吧。”
芳姨坚信不疑,惋惜看着面前的桂花,道:“不是说中午吗?怎么又早上走啦,那这桂花......”
卜善笑:“都怪翟麦,说早点到,晚上去泡温泉。”
芳姨怕着手中残剩的花,一脸宠溺,“这小子,一会一个主意。行吧,那我就先放冰箱,等你回来再做给你吃。”
卜善帮芳姨搬东西进屋子,撒谎说明天要早起,就先回房养足精神。
她整个人陷进沙发,不禁回想刚才那幕,那女孩应该就是严乐然吧?是他过生日为什么会陪她?他不应该在美`国吗?
他......
越想心里越空旷,头也止不住的疼。卜善起身去浴室洗澡,吃了一粒布洛芬,开始强迫自己赶紧休息。
卜善,什么都不要想,不要想那一幕,不要想那个女孩,更也不要想陈栩谦。
最后在自我麻痹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