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善点头微笑,跟华姨打着招呼。
华姨很爽朗,大手一摆说不用客气,又道:“老爷子知道你要回来啊,今天午觉都没睡。这下好了,他可要开心一段时间了。”
他们跟着华姨往茶室走,经过一处影壁,水流会沿着错落的瓦片,流入院子的曲形水池。地面也铺满了高低不同的瓦片,堆叠成了一个个山的形状。
卜善想要是她那个设计师爸爸看见这处,一定会挪不开脚步。
走进茶室,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爷爷,仰躺在角落的椅子上睡着了。茶盏里泡好了茶,那味道正是熟悉的“鸭屎香”。
华姨本来想叫醒他的,被陈栩谦给拦住了,他低声说:“华姨,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陪爷爷。”
陈栩谦在他爷爷面前蹲下,轻轻抽出他手中的报纸,搁在茶桌上。
华姨笑着点头离开,但卜善却发现了,她因为喜极而泣泛红的眼眶。看着他们的身影,卜善心里竟泛起了一抹感动。
茶室旁边就是书斋,书架上规整的摆满额各种书籍。落地窗一侧,有一个黑漆的紫檀书桌,依次排列着毛笔、笔搁、宣纸、墨碗等,便知他爷爷很爱书法。
看完一圈,她扭头望向那爷孙俩。
陈栩谦对人的手有种近乎着魔的执迷,不仅是她的手,连他爷爷的手也不放过,握在手里一下一下轻轻按着。
终于老爷子被他吵醒,动了动眼皮睁眼,看见蹲在身边的孙子,笑骂:“你小子,回来了也不叫醒我,蹲这干甚?”
“这不,看您睡着了,给您按摩按摩。”他将手摊开,笑得没皮没脸,“你就说按得怎么样吧,值不值个五十块?”
“臭小子,还这么浑,看我不收拾你。”老爷子话语似有批评,但透出来的确是无尽的宠爱,伸手扶着陈栩谦的头,“你多久没回来了,这个家有你才像是家。”
陈栩谦笑着附和:“您是家里的主心骨,有您才算是。”
老爷子很中意这句话,便开始爽朗笑了起来,目光扫到立在书桌旁几步开外的卜善,眯着眼睛在她身上定了几秒。
“这位小姑娘是?”
陈栩谦起身示
意卜善过来,牵住她的手,笑得有些浮浪,“您孙媳妇。”
老爷子端详了一会儿,但目光并不在卜善的脸上,而是在她胸前的玉坠,才说了一句“挺好的”。
卜善哪里会想到,他会当大言不惭这么直白的介绍,看了陈栩谦一眼涨红了脸。他用手肘抵了抵她,说:“叫爷爷啊。”
“爷爷。”
老爷子顺势笑着点点头。
卜善见他们还要聊,她也不好干杵在这叨扰他们,趁着华姨进来送茶点,不动声色让华姨带她先回房间了。
华姨领她上了二楼的房间,说:“你就住这里吧,这是阿谦之前住的房间。”
她点头道谢。华姨双手在围裙上抚了抚,说厨房还要忙就下楼去了。
卜善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这个房间面朝阳位置极好,站在阳台可以看到整个四合院。屋内摆设的风格和五蕴院类似,是陈栩谦的风格。
行李箱已经被陈叔搬了上来,就立在进门的墙边。她从里面拿出数位屏和压感笔,无聊地靠在沙发上开始画这个院子。
等忙完抬起头来。
才猛然发现太阳已快落山,猩红色的霞光筛过丁香树树枝,在墙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离得很近又恍如隔世。
卜善正被这一幕吸引的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栩谦立在了门口,“跑这儿躲清静了?”
“是准备吃饭了吗?”
他走过来扔了一个红包在卜善腿上,把她拉过来抱在身上,轻捏了下她的鼻子:“爷爷给孙媳妇的。”
卜善装作面无表情,心里却跟吃了蜜一样,捏了捏红包的厚度。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小财迷,你就不拆开看看?应该不少呢。”陈栩谦看透她的心思,似笑非笑拖长了声音。
就这样被人拆穿了心思,卜善哪还好意思再当着他的面数,她把红包放在他手里,闷声说不要。
陈栩谦带着笑意的声音流连在她的唇边,“你要是不要,晚上我去老三场子,就随便给哪个姑娘。”
老三开的那个场子美其名曰是服务型娱乐场所,其实内里早就五毒俱全。陈栩谦每次故意气她,都会搬出这个名号来膈应她。
“那你就去。”
过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有打算接下来的样子,陈栩谦没想那么多,直接就把红包塞进她的毛衣里,姿态十分轻浮,“晚上自己偷偷数,我绝对不会看。”
红包袋的纸质本就比寻常纸张硬,又因为塞的鼓鼓胀胀,纸袋的四个角也被撑得笔直。划过柔软胸口上的皮肤有些疼,卜善没好气掏了出来,白了他一眼。
始作俑者的那个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勾着她内衣边:“弄疼了啊,要不要我帮你吹吹?”然后就上手探进她衣服。
“滚开。”
卜善拍开他的手,但很快他另只手又摸了过来,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陈栩谦的气息浓浓刮过她耳边,说:“别乱动啊,不然我可不保证不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见卜善涨红了脸投降,他轻声笑了一下,腾出另一只手掏出手机,认真查看最近的股票。
这一辈子,她都忘不了他这副样子。
卜善一直觉得陈栩谦就像“狗”一样,对股市嗅觉灵敏,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想到这她情不自禁从胸腔发出一声笑来。
“笑什么?”他连眼眸都没挑一下,淡然滑过手机屏幕,手却在她顶端那点儿,轻轻捏了一下。
卜善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陈栩谦微微眯眼,了然于胸似地笑着,声音带着些沙哑:“来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