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后,翟麦终于被推出来,被送到特护病房。苏邰招呼着让翟麦电竞圈朋友都先回去,等醒过来再来看望他。
人都走了以后,苏邰才对卜善说:“医生说还要观察,你就先回去吧,守了一晚上了。”
卜善看着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人,摇头说:“不用,我和你一起。”
“那行吧。今年都是什么事啊,你刚做完手术没多久,他又进去了。也不知道......哎。”苏邰说着长长叹口气。
卜善安抚道:“会好的,他一定会好的。”
翟麦昏迷这段时间,他爸专门请人二十四小时轮流守在病房外,又请了特护,生怕再出什么意外。一周后,翟麦才醒过来,刚好是卜善和陈栩谦在医院陪着。
卜善是最先发现翟麦醒过来的人,赶紧把医生叫了过来。好几个医生对他检查后,才说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身上多处骨折,需要再观察几个月。
虽然戴着氧气罩,翟麦还是没有放弃任何机会嘲笑她,哑着声音说:“小善善,你哭得真丑,像老太婆。”
卜善埋在陈栩谦怀里破涕而笑,“你现在就像一个破败的玩偶,还笑我。”
陈栩谦让翟麦别贫了,递了张纸巾给她:“擦擦吧,小老太婆。”
卜善拿过纸巾,擤了下鼻涕,嗔怪道:你怎么也这么讨厌啊。”
“你不就爱我这样子......是不是?”他附在她的耳畔呢喃。
看见这一幕,翟麦在氧气罩下咧着嘴笑,由于受伤的缘故,他只能微微裂开一点,那样子简直比哭还难看。
卜善走到他身边,弯腰去抱他,很是郑重说:“幸好你还活着,谢谢你。”
只要你还活着就好,这不是她一个人所想的,是大家所有人心目中的愿望。只要活着就已经足够了,哪怕以后他的左手不能同正常人一样使用。
翟麦小心探出无法伸缩的脖子,嘴硬道:“阿谦哥,你还是让她哭吧,这样子我真有点不习惯。”
肖韫和苏邰是下午才赶到医院的,同时还带了一个律师。
之前就略有耳闻,说翟麦出的这场车祸并不简单,可能是有人蓄意谋害。事故报告也明确记录了,车是被别人动了手脚,只是对方极为小心,到现在都没有查出确凿的证据。
卜善和苏邰对视了一眼,就知道他们要聊案件的事情。
便默默离开了病房,在医院附近找了家咖啡店坐下。
苏邰招手示意服务员过来,给她上了一杯曼特宁咖啡。自己则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服务员,让她帮忙冲泡。
那盒子虽不大,但模样却极具考究,手工也很精细,和以前苏邰常用的不太一样。
“今天又是什么茶?”卜善问道。第一次和苏邰去咖啡店,就发现她从不喝咖啡,每次都是自带茶叶让服务员冲泡。
不得不说这一点和陈栩谦肖韫都很像。
苏邰抽出一张纸巾,仔细擦着面前的那一是鸭屎香。
卜善点头附和说这茶叶闻起来挺香的。
“平时不见你喝茶,倒还挺懂的。”苏邰手一顿抬眸看她。
卜善勾起嘴笑:“之前见陈栩谦喝过。”
这茶原属于凤凰单丛,是四大乌龙中广东乌龙的主要代表,比“七泡有余香”的铁观音更耐泡,可冲十次泡以上。虽然名字显的有些不雅,但的确是单丛上上之品。
苏邰笑着说:“家里边的长辈都挺喜欢这茶。”
服务员这个时候端来她们点的东西,卜善嗅了嗅茶香,说:“别说,还真挺好闻的。”
“要不要你也来一杯?”苏邰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茶盒,在手里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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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善摸着桌上的盆栽,摇了摇头,问:“翟麦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没那么容易,只查出被动了手脚,但谁做的还没有查出来。”
卜善略抿了口咖啡,冷笑说:“是没有查出来,还是没查出指控对方的证据。”
苏邰端起杯子,深深吸了一口,这味道才让她感到些许的安宁,失笑道:“连你都看出来了?”
她手指抚着面前的咖啡杯,好一会儿才开口:“翟麦的左手算是费了。”
“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你也不要担心,翟麦那小子平时看着不靠谱,但心态还是好。刚才还跟我耍贫说幸好朵朵没在车上,不然保不准还要把人家搭进来。”
卜善不禁有几分讶然,问朵朵是谁?
苏邰笑了,“还能是谁,新交的红小女友呗。”
忽然卜善有些后悔为他担心那么久,这种人还真需要给他点教训,他才知道生命诚可贵。
“这次出事也算是个小提醒吧。他家里得罪了那种人,对方不好拿长辈开刀,动动他还是可以。”苏邰说。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不报警?”
苏邰嘲讽笑了笑,说:“报警有什么用,还不是对方一句话的事。卜善,你记住一句话,经商在那些人面前不值得一提。”
卜善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气。忽然想到陈栩谦,他不是也跟翟麦家有利益往来嘛,而且他跟肖韫最近不是也在做。
“那他会不会也遇到这种事?”
“谁?”苏邰愣了几秒,放下杯子,“他不会的,虽然陈栩谦爸妈分开了,那些人不顾及他妈妈这边,但有他爸和爷爷的那层关系,别人也不敢动他。”
明明是夏日,旁边百叶窗帘透进来的,仿佛缝隙间信笺纸那样一行一行的阳光。
但她不自觉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