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隽香瘪瘪嘴说我就随便问一下。
卜善不置可否，心想您这恨不得眼珠子都长手机上，有这么随便的吗？
其实她和张季卉已经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好像她最近改行在做版画。卜善知道后说版画需要很大力气，对于女生实在是有些累了，又给她分析这行业的趋势。
张季卉在那边一直抿嘴笑，说她身上现在越来越有陈栩谦的影子，完全一副商人的样子，哪是当初象牙塔里一肚子墨水的小善。
要不是她提醒，卜善自己也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等她趿拉着拖鞋回到卧室，视频早就被挂断了，卜善又给她回了过去。
张季卉脸上敷着面膜，问：“你刚在干嘛啊，不接我的？”
卜善笑着让她幅度小点，一会面膜都掉了，才说自己在家。
“家......你哪个家？”张季卉这话里明显意有所指。
这种玩笑季卉也不是第一次开了，每次都会调侃她是陈栩谦家里的女主人，听上去还算不错。但她现在早已不是理想主义，没到那一步就不要抱太多希望。
以免得心越大，失心就越大。
卜善拿起手机环顾四周，才说：“我就一个家。”
“开一下玩笑嘛，小善。”张季卉用新做的美甲扒拉着面膜，“什么时候回上海？”
她说应该一个月后吧。毕竟这么久没回来了，是要好好陪陪父母。
“那就好。”
卜善听这话有点意思，便问：“怎么，难道你要来找我？”
“周珣成说要来，我就想着和他一起，希望能够腾出时间，最近我太忙了。”
卜善问：“他怎么要来上海？”不是工作室一直都在北京吗？也没听苏邰说过啊。
“好像是他的签约影视了，过来谈事吧。”
“挺好的，来了带你们去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卜善突然发现今天那边格外安静，以前张丽总要时不时在背后吐槽一下张季卉，今天怎么没声儿。
她问：“今天不是周末吗？张丽约会去了？”
张季卉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前段时间她新交那个男朋友，你知道吧。”
卜善点头说知道。
前段时间有个男生在追张丽，挺文艺的一人。
向女孩子告白说我只爱你，都要用到古文，“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当时她俩打包票说张丽脾气那么暴，绝对看不上这文弱书生。调侃她说以后这书生要是不喜欢了，分手会不会用，“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
张季卉扯下面膜说：“他们俩真在一起了，张丽没多久就搬走了，谁知道没多久就怀孕了。那男生怕担事就躲了起来，人也找不到，没办法肚子大了瞒不住，家里就带去做了。”
卜善愕然：“那张丽现在呢？身体怎么样？还在北京吗？”
“早被父母带回去了。”
“你跟她还有联系吗？”
张季卉摇头：“回家后就人间蒸发一样，联系不到。其实我挺想去陪陪她的，毕竟我之前王淦中的事，张丽帮了我不少忙。”
卜善宽慰她说可能只是心情不好，还没走出来。
“小善。”张季卉犹豫着开口。
“嗯？”
“你们平时也要注意啊。”
等卜善反应过来这句话时，脸顿时红到耳根，她让张季卉安心，说不会出现这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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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一点完全不用卜善担心，他们那个圈子玩归玩，对待这种事还是小心的。而且陈栩谦比她还要谨慎，没确实之前，谁愿意给自己多找麻烦呢？
电话结束后，卜善忽然特别理解父母，为什么一而再三叮嘱她，不就怕这点。
最后吃苦遭罪还是自己的身体。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提出要跟李隽香一起睡，她嘴上虽说这么大个人了，还得出来，心里很是高兴，抱着枕头立马就过来了。
熄灯后，卜善闭着眼睛，感觉到李隽香把手放在她做手术的伤口处，叹了口气问道：“当时疼不疼？”
“不疼，医生打过麻药。”
“这就是我和你爸一直不愿意你在外地的原因，就怕你照顾不好自己。”
“妈，我没事，这不是挺好嘛。”
李隽香语气平淡，涵盖着细微的试探，问：“他对你好不好？”
从回家前卜善就知道她早晚都会问，忍了一天果真没忍住问了出来。
她在黑暗中沉默地点点头，又说：“他对我很好，我在医院的时候他也天天陪着我，一天都没落下。”
然后卜善就在等妈妈的下一个问题，以为她会问对方家庭怎么样？家里条件好不好？做什么的？年纪多大了？
但妈妈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带着些无奈去摸她的额头，说你喜欢就好。
在家这段时间，卜善过着规律且悠闲的生活。
每天清晨起床吃早餐，到阳台浇花，陪着李隽香去超市买菜做饭。下午画几张图稿，陪老爸去戏园子喝茶看川剧听评书，晚餐后一家子去公园散步。
别提多惬意了，这里不愧是天府之国，特别适合慢生活。
这天陈栩谦有空跟她通视频，见小丫头日子过得不仅舒坦，脸上好像也长了些肉，便开始打趣：“看来过得不错啊，生活很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