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善烦躁起来,不愿意跟他再交谈,她把靠背调低,把头上毛线帽的帽檐往下拉了拉遮住眼睛,嗡声说:“我睡了,你千万别和我讲话。”
心里却一直在暗暗嘀咕“不要脸”。
可偏就是很玄学,陈栩谦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长长叹口气道:“哎......睡了好啊,睡了就不会在心里骂我了。“探头看她,”你说我对你做什么了,还是我应该对你做些什么?“
这话一出......
卜善一把扯下帽子,朝挡风玻璃一扔,头发也被带乱了。她坐起来,就这样直直看着陈栩谦,绷着脸也不说话。
像一只猫,一只耸起皮毛,眯着眼随时进攻的暹罗。
他也知道这话对刚接触社会的,是有些过了,难得这样软语道:”好了,我跟你道歉,以后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
轻微探身拿过被她扔掉的帽子,递给卜善。
卜善默然地接过,虽还是没有理他,但气倒是消了一半。
陈栩谦看着她乖顺地闭上眼,挺直的脊背渐渐放松下来。他知道,这丫头又睡着了,便替她把挡光板放了下来。
昏昏沉沉中卜善被陈栩谦拍醒了,听见他在说:“卜善,醒醒,到了。”
她把帽子往上推了推,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睁眼起身看向四周,偌大的一个停车场。
陈栩谦替她松开安全带,把她帽子扶正说:“不到长城非好汉,走吧。”
“长城啊。”看上去并不兴致高昂。
“你不喜欢这里?”
“有点,这地方有阴影。”
“那你就当陪我走走吧。“说完也没有等卜善,就在前面慢慢走着。
陈栩谦只留给卜善一个背影,卜善盯着他的后背,惆怅落寞的背影。
不知道怎的忽然就想牵住他。
但是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胆大,她只是加快了步伐,食指和中指勾住了陈栩谦的手心,奇怪且别扭的姿势。
陈栩谦停下来转过头仔细打量卜善,想看这丫头到底要做什么。卜善虽低着头,但她知道陈栩谦一定在看她。
他笑了下,只一会儿,将勾改为牵,牢牢牵住她的手。
俩人虽都没有说话,横亘着他们俩间的沉默,但此刻是真的比言语更令人安心的存在。
卜善甚至可以感受到陈栩谦掌心皮肤下血液的热度,自己轻屈的指尖搭在他手背,那上面有微微突出的血管,指尖稍稍用力都能感触到那根管子是软软的,而且是富有弹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