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一道虚弱声音传来,孙国安心下一惊,手上一松,饮食与衣物尽数掉落。
顾长君道:“多谢。”
她顿了顿,似是在修整气息,孙国安摒了呼吸,片刻后方才听得顾长君再次开口。
她说:“我晓得公公这样助我,已是十分小心,只是如今,长君还要再托公公一些事情。”
数月来,若非是孙国安,顾长君恐怕早已化作一堆白骨,没在荒草之中。
他忙止了眼中热泪,哽咽道:“娘娘只管说,奴才定然竭力做到。”
“烦公公,替长君寻一把剪刀过来。”
当日姜无怕她自戕,将长鸣殿内一应利刃刀具尽数收走,晓得孙国安顾虑,顾长君又道:“长君说过,长君要亲眼见到那人死才会甘心,公公自可不必担心长君自裁。”
她若想死,也不必接受着孙国安暗地里的好意了。
“娘娘,您又何必与皇上犟……”
话音未落,顾长君已然打断:“多谢!”
孙国安轻叹了口气:“老奴知晓了,娘娘您,保重!”
她话语说得极轻,断断续续的,若非触及孙国安的手时,还能感知温度,孙国安一度以为她命不久矣。
彼端,长鸣殿内。
顾长君左手撑地,勉力从地上起身,早已无法用力的右手缓缓抚上高高隆起的小腹。
她已有了身孕。
这个孩子顽强得很,纵此前她百般手段,竟还是让他扎根在了自己肚子里。
她不能告诉孙国安,不能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