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依旧是她记忆里那个温和斯文的哥哥,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锋利的镜片之下,他的眸子里到底是温和亲切还是冷清淡漠她根本分不清。
此刻比起墨厌白的深不可测,她忽然觉得她越发看不清哥哥这个人了。
曾经的一切都仿佛被推翻,不过是五年不见而已。
如今两人相对而立,总觉得陌生得可怕。
“三叔,我先走了,回见。”
她粗略地给墨厌白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阮臣寰的身边,打算跟他一起回阮家一趟。
“去吧。”
墨厌白看着小姑娘如此利落抽身的身影,浅色的唇瓣下意识地抿起。
一双幽暗的墨瞳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没错啊……她的眼底根本就还没有他,要抓住温如玉手里这颗棋子,怕是还有不短的路程要走。
而这条路上,阮家也卷了进来,阮臣寰到底想要做什么?
连他都起了几分好奇心呢~
他说话的时候,阮臣寰侧眸看向墨厌白。
两人只算得上泛泛之交,只是互相点了点头,便带着蔓蔓离开了。
直觉告诉他……这位墨三爷跟蔓蔓之间,应当有一层不一样的关系。
两人一路出了夜色帝宫,墨林之中,只是稍有几许冷色的月光透过枝丫缝隙落在两人的身上。
“阮先生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吧。”
她心中结怨,明知道是哥哥救了自己,可是心里还是怨。
她缠绵病榻数十年,从一开始就不是她要生病,而是阮家人要她生病。
而她也不是病死的,而是她需要一个契机被送进实验室……
这个仇,她怎么也放不下。
“你在怨我?”
阮臣寰缓缓道,语气并不像是疑问,反而像是陈述句。
淡淡地,仿佛带不起任何波澜,偏偏就是让阮蔓心凉。
“你……还是我哥哥吗?我被病魔缠身了那么多年,你在外面装得因为宠我而学医。”
“在我面前装得对我这个妹妹无微不至,为了我可以放弃一切只要能救活我的样子……”
“目的是什么?到头来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才能更好地控制我不是吗?”
“因为我信任你,所以你给我的药我都乖乖吃下去,得到的却是身体一天比一天更孱弱……”
“你既然这么想要我的命……那么救我做什么?”
阮蔓缓缓道,她没有质问,没有撒泼,而是清冷又平静地问着。
“给我这一具秦酒的身体目的又是什么?”
“别告诉我没有任何目的,我已经不再是曾经任你拿捏的阮蔓了,如今我就是秦酒……跟你再无瓜葛的别人!”
她曾是蔓蔓青萝,依附大树而生,娇软又柔弱,根本毫无根基。
甚至天真烂漫,不知这个世界的残忍。
如今她已经不是阮蔓了,她更喜欢现在这个身份。
那个曾经叱咤帝都风云的女人——秦酒。
“我想要什么?……蔓蔓难道不明白吗?”
“如今我们已经没有血缘关系了,如今我再也不是你的哥哥……而你,现在是我的前女友!”
“我们之间……有了无数种可能~”
“这些……可都是哥哥自己争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