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旁边趴了一个人,差点把安塔库塔吓死。
定睛一看,是个穿着迷彩服的亚洲少女,偏黑的肤色,乌亮的长发,此时正卷成一团躺在地毯上。
贵宾室里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一大批的士兵,抱着枪坐在地上,有些在聊天,有些则躺在地上睡了起来。
安塔库塔爬起身的动静似乎吵醒了黑发少女。
她迷迷糊糊地爬起身,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向安塔库塔。
安塔库塔呼吸一滞,惊呼出声:“小塔!”
这一吼,许多人都看了过来。黑发少女瞬间清醒,手放在枪柄上,警惕地盯着安塔库塔,“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
几个大块头也站了起来,杀气腾腾地围住安塔库塔,“出去。”
“干嘛?这你家啊?”安塔库塔不乐意了,干脆重新坐下,翘起二郎腿。
然后他惊觉自己重点放错了,眼前的黑发少女,明明就是长大版的塔库塔安啊!身上如此浓郁的修罗气息,即使隔了无数的时空还是如此清爽!
“这里我们包了,你怎么认识塔塔!”大汉冷冷地开口。
安塔库塔一琢磨便知道什么事了,敢情塔库塔安的灵魂太弱,早已在这个时空里迷失了自己。
“没事,认错了。”安塔库塔随口道,“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大汉愣了一下,你这转移话题的技术也太差了吧?
“我他妈问你话呢!”塔库塔安此时已经缩到了几个人后面,探头探脑地瞄着安塔库塔。
“你们脾气倒是挺冲啊!”安塔库塔不高兴了,“老子说句话怎么了?打架啊?”
这时,一个身形比较正常的军官拉开了几个士兵,向安塔库塔敬了个礼,“丞平少校,将军要见你。”
“图老鬼,把人留下,他妈的,敢冲老子的兵,不揍一顿咋们贪狼的脸都丢光了!”大汉恶声恶气地指着军官。
“人家是深蓝计划的执行官,你打得过嘛。”姓图的军官看起来也不生气,摇摇头,“你们贪狼啊,别打了几场胜仗就飘了。人外有人,神外有神,有些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大汉哽住了,刚想说点什么,手被人重重拍下。
大汉转头就要开骂,结果话到嘴边就变了味。
“韩老大,您怎么大驾光临了,啊哈哈,放心,塔塔没被人欺负!”大汉谄媚地笑道。
安塔库塔抬头一看,艾玛,这是人类吗?
至少他从未见过高两米五,魁梧到感觉像是一块石头的人类。
“韩禅,管好你手下的兵,太放肆了。”姓图的军官皱着眉头,看起来颇为不满。
韩禅点点头,揪住大汉的衣领,一言不发地往里走。其他士兵连忙移开了眼睛,不忍直视。
经过塔库塔安的时候安塔库塔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女儿直接缩到了士兵身后,他只好幽幽叹了口气。
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大越坑爹。
他摸摸自己的脸,随着图军官走出了贵宾室。
“我睡了多久了?”安塔库塔找了几眼没看到时钟。
“五个小时又三十二分钟,天已经黑了。”图军官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身前是灯火通明的侯机大堂,玻璃墙幕外是一片昏暗,只有高塔的探照灯撕裂了黑夜。
大堂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安塔库塔记忆力惊人,他几乎瞬间发现这批人里九成都是没见过的,而几个来时看到的身影都颓废地瘫在一角,身上都有处理过的伤口。
“刚又接到了袭击报告,这个星期第三次了。我们有一支部队,困在了废弃城区,也是这次找你的主要原因。”
“找我?太好了,我一直想......”
“不是的,我们指挥官,刚才死了。”
“死了?”
“是的,自杀。留下了一封遗书,说是自己判断失误,导致这个星期将近千人死在了前线。那个混蛋。”图军官咬着牙关,“怎么能因为这种破事就不负责任地跑掉啊!”
安塔库塔默默听着。千人,这在他看来只是一个很小的数字,毕竟每一次族与族之间的战争都伴随着几百万生灵的泯灭。
但是对于人类来说,这应该是个巨大的灾难吧。
两人来到了一个原本是会议室的地方。推开门,墙上挂了一块巨大的屏幕,投影机的光芒是唯一一个看似还有些生命力的东西。
十来人坐在屏幕的长桌边,身前放着冷掉的咖啡和平板电脑。
“三号,回报一下战果。”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三号?”没人回答,头发乱糟糟的中年军官苦笑两声,转了转圆珠笔,在一本笔记本上划过,“十九号,这是指挥部,三号呢?”
“报告,这里是二十七号。十九号我们没有看见,这部通讯仪是在泰瑞昂的尸体上见到的。三号已经没了。”
中年军官打开免提,拿起笔。片刻,他犹豫地把笔放回桌上,“只有一具尸体————那是说,十九号还可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