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天边余晖沉没,时九如一道残影般倏地就窜进了姬以羡的营帐之中。
姬以羡停下了手中的事,抬头去看时九,清隽的眉眼蕴含着冷意:“嗯?”
时九兴奋的挥了挥手中的信:“太子殿下来信了!”
“拿来。”姬以羡朝着他伸出了手,眼中慢慢的染了笑。
时九兴奋的凑上前,将信递到姬以羡手中时,便笑开了花,他伸长脖子去看,姬以羡倒也没有为难他,而是任由他瞧着。
雪白的信函慢慢的展开,上面没有过多的言语赘述,只有寥寥几句祝贺。
—恭喜,你当爹了。
时九慢吞吞的念出声,随即便屏住了呼吸:“我们是要有小公子了吗?”
姬以羡握着信函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眸子因兴奋而睁大,清隽的眉眼因此蕴含着浓郁的艳色,大片大片的,化都化不开。
他将信函几下便折好,塞进了衣袖中,语气因兴奋而染上几分激烈:“快,备马。”
炽夜正好从外面回来,他听见后诧异的挑眉:“发生了何事?”
时九几步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你知不知道!郡主有喜了。”
炽夜顿时便恍然大悟,他虽也高兴,可还是上前拦住了已经被冲散理智的男子:“主子,您若是要回去,可想过这儿如何?”
“暖暖有了我的孩子,她现在一个人在长安,我得过去陪她。”姬以羡很认真的瞧着炽夜,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
炽夜瞧着已经被乐得有些发傻的男人,心想沈梨这人可真是个祸害。
何况就沈梨那个主,那里是个能安生呆在长安待产的?
“如今长安有太子殿下帮您照看着,您就宽心吧。再言,主子或许不久就能在这儿见着郡主的。”
经过炽夜提点之后,初为人父的喜悦渐渐散去,理智回笼,姬以羡闻言挑眉:“何意?”
炽夜道:“这正是属下今儿要来与您说的。”
好不容易摸得一个空子,沈澈回了沈梨如今暂居的府邸,可他进来绕了一圈后发现,住在这儿的人,早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沈澈顿时就被她给气了一个半死。
接着他拉人审问时才发现,这人竟然胆大包天的跑去了长安。
“二公子,要不要属下派人去长安搜罗搜罗郡主的踪迹?”
沈澈满肚子的气,他随手砸了手边的一个杯盏后,吼道:“去!去将那个丫头给我绑回来!”
“给我绑回来!我非要好生教训教训她不可!”沈澈是说的咬牙切齿,若是这人在他的跟前,他指不定就要动手给抽过去。
天光云隐沉没。
整个书房是一片暗沉,那人也被阴影所覆盖,不变的唯有屋内的一片冷肃。
沈梨刚进去,姬宸身边的人就搬了张凳子到了她的身侧,让她坐着。
沈梨颇有些受宠若惊的看了姬宸一眼,清了清嗓子,开口:“王爷。”
姬宸应了声,桌案上的烛火慢慢亮起,不算明亮,却也足以照亮这一方天地。
他看向她,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审视:“来了?”
沈梨脸上带着浅笑:“王爷早就知道我会来?”
“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姬宸说道,“你所提的要求,本王会尽一切办法的满足你,但唯有一点——”
他目光倏然变得凌厉起来,“我姬家血脉,可不能流落在外,认贼作父!”
“其实说来,我一直以为王爷是不关心阿瑾的。”沈梨笑道,“毕竟若是真的关心他,当初又如何会让林氏随手塞了一个妻子给他,可有时候我又觉得,王爷好像很在意阿瑾。”
姬宸漠然的看着她:“临渊是本王是嫡长子,本王看重他有何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