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祝繁!”深更半夜的,路上早就没人了,祝繁“腾”地起来狠狠往自己脸上抽了一耳刮子,然后盯着自己那只血糊糊的手说:“想什么呢?你想什么呢?!活该被说,不害臊!”
她怎么忘了,三叔骨子里本来就是个迂腐传统的人,前世时不也经常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么?她跟他置什么气啊?!
这么一想,祝繁心里的气彻底烟消云散。
“不过……”转身开始往家走,祝繁又不明白了,“他做什么要亲我呢?难道……”
步子一顿,祝繁心里蹦出一个想法来把她吓了一跳,当即连连摇头,“不不不!三叔不可能是那种人的,不可能!”
边说,她像是在心里狠狠否定自己的想法似的加快了步伐朝老太太家去。
“但是!”
临近到家时,早已思绪万千的祝繁再次停了下来,气哼哼地捏紧了拳头在心底怒道:今晚就是他欺负我了!这笔账,我迟早要算回来!
嗯!
下定决心后,祝繁这才轻手轻脚地回到她睡觉的屋子换下自己身上那身已经半干的衣裳藏起来,又把身上的血给处理了,折腾了差不多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才躺上床。
临睡前才想起自己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这也坚定了她要想办法再见他一面的决心。
第二天,因为手上有伤的缘故,祝繁故意偷懒在屋里睡了整个上午的懒觉,起来时老太太已经背着小背篼去地里给猪拿猪草去了。
祝繁把老人留在桌上的饭菜扒了两口,没忘记今儿个下午还有事要做,所以她吃完饭把碗涮了后便打着饱嗝出门,打算去祝韶风家把人喊出来谈谈。
出门,一路上碰上了好些不想打招呼的人,奈何那些人热情得很,老远就朝她这边看。
祝繁一路上不知道在心里翻了多少个大白眼子,眼看着就要到祝韶风家了,她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喂!丫头。”
刚准备加快步子,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让刚松了一口气的祝繁疑惑地扭头看去。
一袭浅蓝色长衫,腰间玉带而束,一枚白玉点缀其间,文雅极致。
“你是……祝少爷?”看清来人后,祝繁假装不认识地看着他。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儿个坐在第三辆马车上的祝家二少爷祝佑。
只见他手持折扇,一身文人墨客的行头,姿容清秀,乍一看便是一良家不知事的小公子。
想当初前世时祝繁在见到祝佑的第一印象也是如此,只当他是个温和内敛的男子,然实则却不是这么回事。
说起这个祝佑,祝繁不免有些想笑,不为别的,就因她在前世还差点成了祝佑的妻子!
她记得那个时候的祝佑也像现在这样,是在外偶然遇见的,后来莫名其妙的,这个人就开始对她穷追猛打,最后更是不由分说地去她家直接下了聘。
而她那个爱面子的爹一看是祝家宅子的少爷来求亲,就一副恨不得马上把她送进别人家的样子,让她恶心了好几天。
不过好在后来祝佑在得知她要成为祭品后也跟祝韶风一样极其果断地就放弃了,当场就下令让他家下人从她家把聘礼给抬走了。
祝佑不知眼前人已然将他看得透彻,只看这小丫头长得娇俏可人,巴掌大的脸儿看上去水嫩嫩的,尤其那双机灵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把他的心都给眨得痒痒了。
“我记得你,”祝佑打开折扇朝面前扇了扇,勾唇露出两边两个小小的酒窝,“你就是昨儿个用泥巴砸我马车的姑娘对么?”
这不是废话吗?!
祝繁无语,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真是对不住,昨天不小心就……还请祝少爷见谅。”
边说,祝繁边做出一副羞涩难堪的模样,心里却忍不住想,若非以为里面坐的是她家三叔,她吃饱了撑的才会去砸他的马车。
祝佑越看,越觉得面前这丫头长得实在是水灵极了,跟他在上城的那些姑娘完全不是一个风格,跟他现有的两个妾室也不一样。
想了想,祝佑温和地笑了笑,说:“姑娘不必拘束,我知你是无心之过自然不会再追究。”
祝繁闻言垂眸道了句“多谢祝少爷”,因不想再跟祝佑在这儿浪费时间,所以在道完谢之后她便直接问道:“祝少爷可是还有什么事?”
祝佑未听出她的话外之音,笑着道:“无事,只是对此地尚不熟悉,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带我四处瞧瞧?”
祝佑想,这么水灵的姑娘,若能跟她来上这么一段露水之缘,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换成前世不知事的她祝繁或许就已经点头答应了,毕竟她是停不下来的性子,刚好这个人又是她感兴趣的人家家里的公子哥儿,她自然乐意为他带路。
但这会儿,祝繁只想说,你爱找谁带路就找谁,本姑娘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