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了老半天,竹子就是不肯吃东西,还哼哼唧唧的哭起来了,闹着要找娘,杨氏急得不行,生怕饿着了自己的宝贝孙子。
好在后面竹子实在是饿了,才勉强吃了一点,但这远远不是竹子的食量啊!他娘每餐都要给喂满满的一碗米糊,下午还要来一个蒸鸡蛋的。
可今天中午,米糊吃了还不到一半。
到下午的时候,竹子自己还朝着门口爬,像是去等他爹娘呢!
赵老汉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也是心疼的,连忙对自己的老伴说:“老婆子,你不是总说竹子聪明吗?你快跟他说说,让他吃饭,不然饿瘦了咱们都不好交代。”
“他再聪明也才八个月左右,你跟他说啥,他能懂吗?真当他是神童呢!”
“那你有其他办法吗?总不能看着竹子吃不下饭吧!饿得我都心疼。”
杨氏叹息了一口,也不知道孙儿到底能不能听懂,打算死马当活马医,跟他说说道理。
杨氏这个年纪了,难免啰嗦,从他爹和他娘相识成婚开始说的,又说到种田,又说到他娘旺他爹啥的,然后说到自家终于发家了,能在镇上面买房子……
然后竹子睡着了。
实在是他奶奶就跟念经一样,没找到重点,让他小小年纪就听起了长篇大论,委实是有点强人所难啊!
睡了就睡了吧!总归是不闹就行,杨氏便把竹子抱到了床上。
要说母子连心,竹子中午吃不下饭,苏玉嫃也没什么胃口,中午只吃了半个饼,就吃不下了,赵临羡怕饿着婆娘,先是找了个客栈要了一间房,然后点了不少婆娘爱吃的。
苏玉嫃始终觉得没什么胃口,赵临羡问她是不是感染风寒了,她摇摇头,只是母亲想儿子了。
她原本是不想来的,但是也不忍赵临羡一个人来见那个陆老爷,自家相公性子直,受不得气,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喜好而让相公受气,所以才跟着来的。
只是现在竹子认人了,平时最粘着苏玉嫃,要是几天看不见娘,肯定会闹。
想起儿子会闹,会吃不好饭,苏玉嫃整颗心都是揪着的,对赵临羡说:“相公,我们明天就去拜见陆老爷,探探他的口风,他要实在强人所难,咱就不买了,我也不想去街上逛,我想竹子了,怕他会想我们。”
赵临羡不想婆娘好不容易来一趟府城,却什么都没买到,便说:“你不用担心竹子,他和娘感情也好,不会太闹。”
苏玉嫃也希望儿子不闹,哪怕暂时把他这个娘忘了都好,总比他哭着找娘要强。
正说话间,客栈小二已经端着饭菜上来了,赵临羡给婆娘夹菜:“玉嫃,你中午都没吃,快吃点东西吧!别饿着了。”
苏玉嫃想着,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要两头都顾不好,等下儿子在家里闹了,相公也扫兴,于是便也不再说什么,吃起饭来。
虽说饭是吃了,不过晚上睡觉,苏玉嫃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想着初识赵临羡的时候,自己脸上贴着一块疤,他还唤自己小仙女的模样。
一晃眼快三年了,时光真是荏苒,如白驹过隙。
翌日清晨,赵临羡醒来的时候,看见婆娘是坐在床头睡着的,摸了一下她的手,冰冰凉凉,便连忙也坐起来抱着她,再盖着被子,将她捂暖和了。
平日里苏玉嫃也起得早,今儿个是因为昨晚没睡,才有些晚了,又看见自己这睡觉的姿势,不由得笑了。
吃早餐的时候,苏玉嫃问了陆丰陆老爷家怎么走,小二倒是很爽快的就说了,看了两人一眼,比昨儿个晚上还客气了许多。
看起来这陆老爷的确家大业大,但凡跟他沾光的都能捞到好处。
两人喝了点粥,便前往陆府,送上了拜帖,管家随后就领着两人进门。
苏玉嫃打量了一下这个园子,里面也是种满了兰花,和浔镇的差不多。
一路走到厅堂,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是祁谦,他居然和陆老爷认识!
不过想一想也是,祁谦听说考上了探花,要做官的了,和陆老爷这样的大富商,认识也不奇怪。
当然她不是觉得祁谦会官商勾结,只是每个人的身份不一样了,认识的人也便不一样了。
显然,祁谦看见赵临羡和苏玉嫃也觉得惊讶,不过两人还没来得及叙旧,就听见旁边那个精神抖擞的老爷问:“就是你们两个要买我在浔镇的宅子吗?”
赵临羡作揖,一举一动都淡雅如菊:“贱内喜欢,还请陆老爷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