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重新看回那张照片,他咬牙想道,乱剪东西这坏毛病,她多久没犯了。以他的经验,只要不去理,她慢慢就会觉得无趣,这一点倒是跟小狗没什么两样,一旦发现你在意那些,接下来它会摇着尾巴破坏得更欢快。
到了下午,临下班前,林秘书拿着行程本过来报告明天的安排。
一切妥当,末了,季临川正要走,林秘书递过来一张请柬说,“您岳父欧阳先生那边的晚辈里,好像有位魏先生,刚刚遣人过来送了张喜帖,说是联系不上季太太,这才送到了这里来,下周魏先生结婚,请您和季太太参加婚礼。”
魏先生?季临川拿到手里看了一眼,竟然是他,欧阳腾远的外甥魏沉。
他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起这个魏沉,他也算是欧阳那头的小辈里,唯一跟欧阳妤攸关系亲近的一个了,季临川记得魏沉小时候就爱黏着她,一口一个姐姐,姐姐,从早到晚叫个不停,欧阳妤攸从小学习就差,季临川为此不知费过多少精力,给她补过多少课,上了小学,他们这对表姐弟又上了同一所学校,每逢周末季临川去给她补课,见她一个学渣又带上另一个小学渣,他简直气得头疼,要不是为了能跟她多待上一会儿,他真是分分钟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说起来,这魏沉还算朽木可雕,后来成绩突飞猛进,初中就转去了墨尔本出国上学,一直读到研究生,算起来,现在也该毕业了。
欧阳腾远过世后的这两年半,那边的亲戚几乎都不走动了,只有这个魏沉,他人虽然在国外,却隔三差五就给他姐姐打个越洋电话,次次都怂恿她跟季临川离婚,季临川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骂道,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林秘书站在一旁等着他回话,季总季总喊了两声,季临川这才回过神来,他把请柬往桌上一放,说,“到时候你送个大红包过去,告诉他,我太太最近身体不好,见不得风出不了门,请他体谅。”
季临川暗自想道,整天为了躲他电话,关掉手机,魏沉这个婚礼,她怕是再过三五个月也不会知道。
话虽如此,可季临川到底还是失算了,他不知道魏沉和他姐姐还有邮件通信的习惯。
于是在季临川收到请柬过后的第三天,他的手机不断收到刷卡消费的短信,等他得空了打开一看,一天内扣款竟达到六位数!
那天季临川气急败坏地回到家,见她慵懒地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身旁堆着许多包装盒,桌上摆放着一排的丝绒盒子,她神情纠结地托着脸问小艾,“到底是送对翡翠镯子好,还是钻石项链比较好?”
小艾指了指其中一个盒子说,“这条鱼形的项链是太太你亲手设计的,送这个总比那些买来的有诚意些。”
她点点头,从盒子里拿出来凝视了片刻,说,“小沉跟我一样,从小就喜欢鱼,可他如今长大了,我只怕这小玩意他瞧不上。”
小艾说,“怎么会呢,太太给那么多人画过图,那些首饰做出来个个都好看,这一条又是你最喜欢的,平日里都收着,现在拿出来送他,那是他好福气。”
欧阳妤攸软绵绵趴在桌子上,还在看手心里的鱼形项链,她手腕上的白纱布几天了也没换下来,像个白手环似的,十分醒目。
小艾一回头看见了刚进门的季临川,紧张地叫了声,“季先生。”
欧阳妤攸眼眸一低,缓缓放下手中的东西。
季临川铁青着脸走过来,低手拿起那个鱼形的项链盒子,端在手上,嘲弄道,“你花了我这么多钱,到最后还是要选这么个破玩意?”